太后又对赵琇说:“前儿你画的那些画,哀家都看了,画得真真好。哀家瞧着画,就象是游了一次杭州似的。听桢儿说,你那里还有许多画,他是随手挑了几幅带进宫的。若家里还有,就多送些上来。画得粗些也不打紧,你的画技就不错了,就算画得粗,也是不错的。”
赵琇连忙道:“太后谬赞了,那都是臣女随手涂鸦,难登大雅之堂。能得太后喜欢,是臣女的福气。”
太后又说:“还有那西洋人写的游记,也怪有意思的,原来海外还有这么多奇风异俗,真让人大开眼界。难得的是,那些难以想象的人与物事,你还都画了画,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模样的,真是为难你了。家里可还有?若有,就都送上来给哀家瞧瞧吧?”
赵琇恭敬答道:“回太后话,这些日子忙着过年的事,一直不曾得空,已有些日子没有再译新书了,只有从前译得的几个话本子,是西洋人演的戏,也有几首诗,译来玩儿的。太后若想看,臣女就都给您献上来。”
太后听得双眼发亮:“西洋人也写诗?那还真要好好见识一下,看他们的文采与我们大楚的读书人相比,哪个更好?”
赵琇笑道:“他们的诗跟我们的不太一样,规矩也没有我们的严,长短句都有,若论文采,那就难说了。况且那诗原是臣女斟酌着译的,臣女文采有限,译文自然也是平平,却不敢说,就一定译出了西洋人的文采了。”
太后哈哈笑道:“你也太过谦虚了,我已听说过,你作诗也是不错的。凭你那手画技,还有翻译西洋文字的本事,难道还称不得‘才女’?”
赵琇自然又是谦虚一番。
太后与赵琇说话的时间最长,长得令人侧目。在场的女眷们心里都清楚,建南侯府的大姑娘,要有大造化了。
赵琇年纪本来就不小了,过了年就是十四岁,只比皇长子大一些。不过众人都听说过些风声,知道太后是看中了她做长孙媳妇,因此大多数人并不怎么着急——她们更重视的,还是皇长子妃的位置。
蒋二太太坐得很稳,她心里清楚,自家女儿今日只是陪客,太后并不曾暗示过些什么。她只管看戏就是了。
李家夫人也很镇定,她早就得了准信,知道太后已经看中自家女儿了,其他人不过是陪客。她只需要等旨意就好。
曹方氏心中微黯,她本来是有意要把女儿嫁回书香人家去的。既然太后抬举,又是难得的体面,她也只能接受上头的安排。不过如今看来,广平王世子妃的位置,是轮不到曹萝了。曹萝年岁又比皇长子大了太多。若换了是别人,她兴许还会为女儿争取广平王世子妃的机会。但既然对手是赵琇,她就什么都不做了,事后回了家,还是给女儿挑个书香人家的女婿吧。
只有真定侯家的太夫人,有些坐不稳。她的大孙女儿今年及笄,比赵琇年纪还要大些,绝对没有希望竞争皇长子妃之位,一开始就是冲着广平王世子去的。那些风声她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不肯死心,四处托了关系,找人递话说情,又觉得自家孙女比别家姑娘都qiáng,太后没有理由看不中的。可是事到临头了,她又没了底气。
她看着赵琇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鬼使神差的,忽然开口说:“太后娘娘慧眼,赵大姑娘实在是才貌双全,我见了就觉得喜欢,若是能娶回家做我媳妇就好了。”还问张氏:“您孙女儿可许了人没有?我有个小儿子,还有个大孙子,年纪都与她相配。无论是哪一个,您随便挑,都是俊俏的大小伙子,绝不会ru没了您的孙女儿。”说着她就要褪下手腕上的翠玉镯子:“我们来换个表记吧?”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哪有人这样求亲的?当着太后的面,没头没尾的就提了这种话,连人都还没见过,也不知年岁、长相,就要jiāo换表记,也未免太鲁莽了些。况且明眼人都知道,太后早就选中了赵琇,要配给广平王世子,真定侯太夫人忽然跳出来截胡,这不是跟皇家抢人吗?
更何况,真定侯家来了京城大半年,真定侯夫人带着女儿时常出入宫闱,她家里的情形,可说是人尽皆知。太夫人的那个小儿子确实是单身不假,却是死了老婆要续弦的。而那大孙子,今年才十二岁,比皇长子还要小一点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正跟临沂大长公主的嫡长孙女儿、马大夫人的长女议亲。真定侯能把女儿荐到太后面前来,还是走的临沂大长公主的门路。怎的如今事情还未成,真定侯太夫人就先背信了?
太后又对赵琇说:“前儿你画的那些画,哀家都看了,画得真真好。哀家瞧着画,就象是游了一次杭州似的。听桢儿说,你那里还有许多画,他是随手挑了几幅带进宫的。若家里还有,就多送些上来。画得粗些也不打紧,你的画技就不错了,就算画得粗,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