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听得呸了一句:“赵演不是好东西,她也不冤!居然有脸叫我哥哥来做主?她是我们哪门子的伯娘?”
高桢笑着说:“那县令也不是个蠢的,见她不肯说明身份,连丈夫名讳都不肯提,就知道有隐情。他就去问了养济院中其他的人。牛氏素日在院中度日,闲时也会露出几分骄矜来,跟熟人说她身份来历如何显赫。其中有个老婆子记在了心上,就告诉县令,牛氏曾与人说,她丈夫曾经做过侯爷,只是后来被人陷害,才丢了爵位。既是建南侯府中人,又曾做过侯爷,丢了爵位的,除了赵炯还有谁?这县令是京城出来的,自然听说过传闻,知道她是逆臣之母,哪里还会信她?压根儿就没报上来过。等到船队次日离开,牛氏知道没了机会,就开始大哭大闹,每日只不得安宁,吵吵着要人送她去与侄儿相见。旁人被她吵得烦了,都不愿理她,撑到今年chun天,整个养济院的人都受她不住了,索性将她扔回到码头上,由得她自生自灭去。因此她才会在码头上行乞。”
果然不作就不会死。牛氏这个人哪,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寻死的那种人。
赵琇冷哼了一声,对高桢道:“罢了,既然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也不必去见了,省得她认出我来,又吵吵个没完。吵不到我,吵到其他不相gān的路人也是不好的。就由得她继续愉快的行乞生活吧。”
“谁行乞了?”背后传来张氏的声音,赵琇一僵,转过身,便看到张氏站在敞厅门边,一脸疑惑地看了过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 反应
赵琇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本就不想让张氏知道这件事,生怕祖母又一时心软,把个祸害拣了回来,所以只是沉默不语。
高桢脸上毫无异状,睁大了眼睛说瞎话:“老夫人来了?我方才正跟赵妹妹说些外头听来的闲话呢。我的小厮们打听得这里码头上原有个行乞的老婆子,因地方官员怕冲撞了我们,事先将她赶走了,她在那里闹个不停,被人堵了嘴。我有些可怜她,原是打算去施舍她几个钱的,没想到小厮们打听得她的事迹,原是自作自受,就懒得给她钱了。赵妹妹方才就是在跟我说这番话。”
“原来如此。”张氏轻易地就相信了,“虽不知道那行乞的老婆子到底做了些什么,但她既然已年迈,又无依无靠,世子仁善,施舍她几个钱又有什么要紧呢?”说着就要叫丫头来,打算让人上岸去给那婆子几个钱。
赵琇连忙阻止:“祖母何必理会她?她那样的恶人,活该有今日之报。能活到今日,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这世上有那么多贫苦无依的人,我们都可以去救济,实在没必要把钱làng费在这种人身上。”她怕家中下人过去了会认出牛氏,也怕他们会被牛氏认出来,那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张氏听得出奇:“那婆子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厌恶?好不好的,只当看在她年迈的份上了。”
高桢笑着替赵琇解释:“她若不是年迈,也做不得那恶了。老夫人不知,那婆子原是个不贤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她气死了公公,又把婆婆赶出了家门。怂恿得儿子休了原配嫡妻,差点儿把嫡出的孙子给折磨死了。她丈夫儿子都是因为做了坏事,才得了报应而死,没少害人。她还不肯消停,想要把孙子孙女卖给别人,换取钱财供自己挥霍。是她孙女受不住了,打折了她的腿。赶她出了家门。然后合家迁离此地。她在养济院存身,还改不了本性,成天挑事。闹得旁人都不得安宁。众人忍无可忍了,只好将她赶出来,她才会落到行乞的地步。她确实是罪有应得,合该有此报的。因此赵妹妹才会劝您别施舍她银子。”
张氏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婆子的所作所为跟便宜儿媳牛氏颇为相象。这也许就是孙女厌恶她的原因吧?张氏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她若果真做了这等不孝不仁之事。落得今日的下场,也确实是活该了。只是我想着她年纪老迈,还要受这样的苦头,心里未免可怜几分罢了。况且她虽糊涂。但她的丈夫儿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没有他们纵容,她又怎么可能气死公公,又赶走婆婆呢?她孙女更是混账。她再不好。也是祖母。做小辈的劝阻长辈行恶事,也就罢了。怎能公然对祖母施bào,又将她弃之不顾呢?”
赵琇道:“没错,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得如今的结果,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咱们只当是听了个故事,不必理会她本人,更不必可怜她。就算有钱,也该施舍给更值得施舍的人。免得这恶人得了施舍,吃饱喝足了,又有力气去祸害别人了。我们这些好心施舍的人,反而造了孽呢。”
赵琇听得呸了一句:“赵演不是好东西,她也不冤!居然有脸叫我哥哥来做主?她是我们哪门子的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