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叹道:“江南园林久负盛名,果然名不虚传。我来杭州已经逛了三个园子,真是各有千秋。在京城和老家,我也去过几处园子,自家府里也有一处,自以为还算不错。可到了江南,我才知道,家里那园子不过就是堆石头和树枝子,跟江南的园子差得远了。”
米夫人笑道:“杭州虽也有几处名园,但我那年去苏州时逛过的几个园子,还要更好呢。老夫人什么时候得了空,到苏州转一圈,一定能看到更好的景致。”
张氏笑了:“我倒想多玩几个地方,只是此番南下,原是为了玮哥儿领了差使来的。等年后他办完了差,要回京去了,我总不能还留下。想来,也就是二三月的光景吧?”
米夫人微微一笑:“那可未必,兴许钦差留在南边的时日会更长些呢?老夫人定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游玩一番的。”
赵琇有些意外地看了米夫人几眼,心里想:米家堂舅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莫非是广平王和赵玮告诉他的?
但米夫人没有再说下去,张氏也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并没放在心上。四个人又围着暖炉说了一会儿的话,见天色不早,张氏与赵琇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暂住的小宅,张氏的心情依旧很好。她今日在米家睡得舒服,jg神头还很足。换过家常衣物后,她便拉着孙女说起了米家的事,夸了米夫人,又夸米颖芝,夸他们家规矩好,又夸他们家会调教下人。种种优点,简直没有一处不好。
赵琇便趁机道:“可不是吗?今日咱们刚去不久时,来了那么多陌生人,我都在烦恼要如何跟她们打jiāo道了,堂舅母却应对自如。表姐虽年轻,也帮着堂舅母将人顺利打发走了,连后面那拨高官太太们,也不是她们的对手呢。我最佩服她们这样的手段,若是能跟着学一学,将来与人jiāo际时,也有底气些。”
张氏怔了怔,细心一回想,也反应过来了:“呀,说起来那时候你堂舅母她确实……”顿了顿,不由得感叹,“真了不起呀,我就没这等手腕,难为她如何应付得过来。前头那一拨都是知府衙门里的属官家眷,倒也罢了,地位不如她,无论如何也不敢驳她的脸。后头那几位,诰命品级都在她之上,她居然也顺利把人打发走了,委实难得。”说着她又有些好奇:“那位浙江布政使夫人,似乎挺中意你的,一直在逗你说话,又没嘴地夸你,好象早就知道你是谁了。你几时见过她么?”
这点赵琇也觉得奇怪:“没见过呀,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我们今天去米家是走亲戚的,祖母也没打出郡公夫人的旗号。那些小官吏之妻跑来奉承也就罢了,她这样身份的诰命,也跑来卖乖,也太奇怪了。”
“说什么卖乖?”张氏嗔了孙女一眼,“别说得这样难听。在奉贤老家时,也不是没有高官家眷跑到咱们家里来奉承。别的不说,那位卢三姑娘,就有叔伯在朝中做侍郎。卢三姑娘不也一样跑来咱们家做客么?”
赵琇笑道:“那是她有别的企图,今日这位布政使夫人,莫非也有类似的企图?”
张氏一怔,旋即变得有些惊疑不定。浙江布政使夫人今日夸了赵琇好几回,还总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她,莫非真的别有企图?她得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浙江布政使家是否有适龄的子弟,免得有人觊觎她孙女,她还懵然不知。张氏暗暗决定回头要跟孙子商量一下才行。
赵琇没她想得那么远,只当浙江布政使家里也有位适龄的小姐等着出嫁呢。晚上赵玮过来吃饭时,她就打趣了哥哥几句。赵玮有些láng狈,心中更关心的还是米颖芝的想法。但不等他饭后找到机会,私下与妹妹jiāo流一番,张氏就把他叫到屋中,如此这般将今日的经历跟他说了一遍,尤其突出了浙江布政使夫人的奇怪行为。
赵玮立即变得肃然:“他家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女儿也嫁人了,应该不是有意联姻。待孙儿去打听一下,看他家到底想做什么。”
张氏点点头,又对孙子道:“米家夫妇皆是正派人,难得你们兄妹有门靠谱的亲戚,今后多来往吧。你在杭州办公,遇事多向你堂舅请教,别给他添麻烦。”
赵玮应了,又与她说了几句闲话,方才退出来,寻妹妹说话。
赵琇知道他最关心的是什么,就把自己跟米颖芝jiāo谈的内容给他做了个大致的介绍,然后有些愧疚地说:“我看不出米表姐对哥哥是否有意,让哥哥失望了,真对不起。不过我冷眼看着,觉得米表姐是个有大志气的,心性也端庄正直,不是轻浮之人。哥哥与她才见了几面?若不是一见钟情,她不可能对哥哥这么快就生出想法来。还是找机会多见几面,多说说话,让她多了解了解你。等她知道了哥哥的性情为人,若果真有了好感,咱们要说亲也要容易些。至于祖母那里,她如今可喜欢米家人了,想来不难说服。”
张氏叹道:“江南园林久负盛名,果然名不虚传。我来杭州已经逛了三个园子,真是各有千秋。在京城和老家,我也去过几处园子,自家府里也有一处,自以为还算不错。可到了江南,我才知道,家里那园子不过就是堆石头和树枝子,跟江南的园子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