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又来了,既然是门当户对,两家jiāo情又好,结亲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方尚两家今日搞这么一出,是在做什么呢?
高桢隐晦地说:“尚琼人品不错,才学也有,只可惜容貌有暇。今日我瞧方家大姑娘的神情,似乎对他不大待见。”
赵琇不由得点头附和,说不待见可能太严重了,但方大姑娘对尚琼绝对不象是亲近的样子。见了面也许会叫一声表哥,但除此之外,是一眼都不肯去看人的。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害羞?如果方家真有意把她嫁给尚琼的话,她害羞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赵琇顿了一顿:“那么……尚琼既然是被自家母亲和方太太叫去相看了,多半是跟方大姑娘相看吧?可方大姑娘一直在诗会上,直到我被泼湿了裙子,她才坚持要带我去换gān净衣裳,路过月半轩……”她看向祖母、兄长与高桢:“尚琼说他在月半轩等人,是在等方大姑娘吗?他们在那种地方单独见面?为了相看?”
张氏惊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这方大姑娘还约了尚家公子私下见面?这姑娘的品性实在算不上好。琇姐儿日后能不跟她打jiāo道,就别跟她打jiāo道了,在外头见到她,要远远地避开才好。”
赵玮微笑道:“也不必如此,心虚的该是方家大姑娘。为何反而是妹妹要避开?要避也是方大姑娘避着妹妹。今日且不说实情如何,若是她父母有意促成她与尚琼的婚事,自有他们的打算。方大姑娘不愿意,只管跟父母说就是了。若是她父母不肯通融,以她方家与尚家的亲戚关系,单独见面时跟尚琼坦言。也未为不可。可她却选择设圈套,一心要坏人名声,还把毫不相gān的妹妹卷进去了。这足以说明其人品不佳。以尚家家教,尚琼一旦知道方大姑娘是这样的人,想必对这门亲事也不会再执着了。”
高桢点头:“确实。事后尚琼随我回了前院厅上谈诗论文。我告辞时,他也跟方家兄弟说要离开了。相看之事想必也就没了下文。”
赵琇笑说:“这样也好。我看那位尚公子除了脸上有块斑以外,也没什么不好的,方大姑娘看不上他,是她没眼光。尚公子值得更好的姑娘。两家结亲不成,反倒是尚家的福气呢。”
高桢看了看她,忽然说:“方家女儿品行不正,确实配不上尚琼。但尚琼不受人待见至此。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仅是因为他容貌有暇,他的性情也有些孤僻,看似温和有礼。其实十分不好相处。今日在方家,明明他与方家兄弟是表亲,自幼相熟,可我冷眼瞧着,他们之间生疏得很。方家兄弟对他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一屋子堂兄弟。个个都殷勤地围着我,却几乎没有一个人跟他搭话。以他太傅独子的身份。又是方家亲戚,本不该受此冷遇。可见他这人也有不足之处。亲戚们都看得分明,只不过我们都是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高桢的话也有道理,赵琇对尚琼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也没法断定他就一定是个好人,便笑着说:“不管他本性好不好,只要他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还能维持好人的形象就行了。我跟他又不认识,今天过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跟我没关系。”
高桢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了。倒是赵玮特地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其实尚琼因容貌的缘故,很少出门jiāo际,但尚家这样的门第,总少不了门生故旧,又有尚家其他子弟对外人提起,尚琼的风评其实并不差,孤僻的评价是有的,但人品却不见有人指责,多数人顶多是说他目下无尘罢了。尚琼之父是太傅,皇家子弟只会对他的为人更加了解,高桢忽然说这样一番话,到底是真的知道什么内情,还是有别的用意?
高桢感受到赵玮疑惑的目光,低头端起茶碗,啜了一口。
张氏对孙女叹道:“今日你出门做了一次客,莫名其妙的就差点惹祸上身。我听了心里都觉得碜得慌。书香方家,竟然也会教出这样的女儿,必然是他家家风本就不正的缘故。方家姑娘往日的好名声难不成都是假的?我可不敢再跟这样的人家来往了。可叹往日我竟是瞎了眼,没看出方家的真面目来。以后方家再下帖子,你不必去理会,若是别家姑娘做东开诗会,又有方家姑娘在,你去了,也别跟她们说话。”
赵琇笑道:“祖母不必这样。今天我跟方家又没撕破脸,以后见了面虚与委蛇一番就是了。况且方家又不是所有女儿都这样,我看方五姑娘就挺好的。今天她好象察觉到她姐姐要做坏事了,还劝我去她屋里换衣服呢,方大姑娘拦住了她,她又派了贴身丫头来侍候我。只不过后来方大姑娘把她的丫头也支走了,才有了后面的事。她知道她姐姐做的事后,还跟我道歉呢,可见这方家也不全是坏人。书香名门,总还有一二子弟是看得过去的。”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是门当户对,两家jiāo情又好,结亲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方尚两家今日搞这么一出,是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