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没让方家的丫头近身,只命碧菡一人侍候。两人换衣的时候,碧菡有些慌张地小声对赵琇说:“方家太太让人去了方大姑娘的屋子找我和南山姑娘,二话不说就把南山打发了,然后又把我带到这里来,说姑娘会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呀?我瞧见方家太太好象命人守住了方大姑娘的屋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赵琇不动声色:“这是别人家的事,你不要多问。”碧菡一惊,连忙应了“是”,便侍候赵琇换起衣裳来。
赵琇只换了裙子,将那条宝蓝的脱下,改穿上一条墨绿色的哆啰呢裙子,上头用银线绣着稀落落的梅花图案,又厚实又好看,也是今年用洋行送来的料子新做的。
换好了衣裳出来,方太太的丫头已经将赵琇先前塞给方大姑娘的手炉送了过来,又添上了新炭,加了几块熏香。赵琇本不习惯在手炉里添这个,但人家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便笑纳了。她不想在上房里喝茶吃点心,要求马上回问心堂去。耽搁了这半日功夫,她还记得自己是冲诗会来的呢。
方太太的丫头本来还想着主母一会儿兴许会有话跟赵琇说,因此想多留她一会儿。但方太太显然是骂女儿去了。并没有回来,她只得恭谨地将赵琇一路送回问心堂去。
问心堂中,众闺秀对花园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方才赵琇那一声吼虽然大声,但堂中更热闹,没几个人听到动静。又有月歌刻意误导,因此竟无人发觉方大姑娘与赵琇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众人见赵琇回来。还打趣她:“换个衣裳怎的去了半日?再不回来,就真真要落第了。”
赵琇连忙看众人的诗稿,已有七八人写好了,顿时跺脚说:“哎呀,你们怎的手脚这么快?不行。我现在就想去!”说罢拿了纸笔,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开始冥思苦想。
她做诗向来是要打草稿的,先前刚看到题目时,她已经有了构思的方向,走在路上看了雪景,也有了一点灵感。可惜刚才那一摊子变故,把她的灵感都抽飞了。如今只能顺着原来的思路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然后用笔涂涂抹抹的,努力将想到的句子拼起来。这么苦想了两刻钟。才得了四句。在此其间,又有三人jiāo了稿。
方四姑娘又悄悄地摸了过来,偷偷张望她写了些什么,瞄到半句,便扑哧一笑,故意用众人能听到的声量问:“赵姑娘。你写的这都是什么白字呀?我一个都看不懂。若是连字都不会写,你真能做得出诗来吗?”
赵琇瞟了她一眼:“这不是白字。是我私下用的标记,为的是不让别有用心的人看懂我写的是什么。然后偷看了去!”
方四姑娘气得脸又红了,跺跺脚,转身就走。刘二姑娘的桌子跟她挨着,头也不抬地嘲讽她:“你又自讨没趣了,还不赶紧把自己的诗写好?若是再次落第,看你还有什么脸见人?”方四姑娘瞪了她的后脑勺一眼,看向自己面前才写了两句诗的纸,心里犯起愁来。
赵琇却忽然得了灵感,刷刷刷地将剩下的四句诗都完成了,又前后串连一遍,改掉几个不好的韵脚和用辞,再检查一次典故的用法,然后将诗在纸上完整地抄写下来,读了一遍,觉得应该可以jiāo差了,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将诗稿jiāo到了方五那里。这时候,在场的闺秀里头,只剩下六个人还未jiāo稿了。
方五姑娘见她这么快就做好了诗,有些惊讶,拿起诗稿看了看,就忍不住说:“你可以不必着急的,再斟酌一下吧?”她觉得赵琇的诗可以做得更好,兴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仓促了,稍嫌粗糙了些。
赵琇笑笑:“我今日实在静不下心来做诗,再想也是差不多的。”
方五姑娘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我姐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方才南山回来……我听了总觉得有些不对。”
赵琇想了想,扫视周围一眼,见没什么人在附近,便压低声音,把方才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跟方五姑娘说了一遍。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将事实摆在对方面前,至于对方会如何想,那就是对方的事了。
方五姑娘越听越惊讶,到得后来,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她本是个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又知道不少赵琇所不清楚的内情,很快就猜出了大姐的盘算。她看向赵琇,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说出口三个字:“对不起。”
赵琇挑了挑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件事又与你没有关系。刚才你不是还拦着你姐姐来着?”
赵琇没让方家的丫头近身,只命碧菡一人侍候。两人换衣的时候,碧菡有些慌张地小声对赵琇说:“方家太太让人去了方大姑娘的屋子找我和南山姑娘,二话不说就把南山打发了,然后又把我带到这里来,说姑娘会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呀?我瞧见方家太太好象命人守住了方大姑娘的屋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