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玮没有中,他去年才考中了秀才,今年还不满十五岁呢,这样年纪的少年能中举人的,满天下又有几个?张氏原也没指望他能中,就打算让他下场试试水,取个经验。但赵玮自小聪慧,功课一向很好,又得名师指点。评价颇高,便觉得自己这一科其实也很有把握,考前嘴上说没指望中,其实暗暗地在拼尽全力,想要给祖母一个惊喜,可惜最后的结果未能如他所愿,他受到的打击有些大。如今还窝在书房里不肯出来呢。
赵琇站在兄长院子的书房门外,偷偷探头去看屋里的他,立刻就被赵玮发现了:“鬼头鬼脑的做什么呢?”
赵琇笑嘻嘻地跳到他跟前:“哥哥,你是在为没有考中举人的事沮丧吗?”
赵玮脸一红,十分不自在地扭过了头:“瞎说,我本来就没指望能考中,有什么好沮丧的?”双手胡乱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本:“我……我是在温书呢!没考中,就证明自己学问还不够,所以我要更加用心读书。”
赵琇煞有介事地用力点头:“没错。哥哥还真没什么好沮丧的,举人才没那么容易考呢,我们父亲二十多岁成家立业了,才得了举人功名,哥哥现在才几岁?你的学问难道比父亲二十多岁时候的学问都要qiáng了?”
“你……”赵玮的脸又红了一红,想一想。觉得自己还真是钻了牛角尖,太过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他只顾着听先生们的肯定和别人的夸奖了,却忘了自己还是个小小少年。远远还未够火候呢。别说江苏一省人才侪侪,光是在奉贤县一地,他都不敢说自己学问是最好的一个,怎么就敢妄想自己一定能考中呢?
想通了这一点,他越发觉得如今的自己别扭又可笑,若只是独处也就罢了,当着妹妹的面,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
赵琇却是个体贴的好妹妹,开始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翻翻这本书,赏玩一下那个摆设,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象方才自己说的话不过是随口所言。她这样的表现让赵玮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笑着打趣妹妹:“又在翻什么呢?上回把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几本书都翻了去,就再没见还回来了,今儿难不成又想在哥哥这里搜刮一圈?”
赵琇瞥了他一眼:“不过是几本闲书,哥哥就心疼了。先前你在备考,我怕你分心,才把书拿走的,不过后来看完了就放起来,回头就忘了,才没还回来。你既然想要,那我马上拿过来就是。”
赵玮忙笑道:“哥哥只是说笑的,妹妹若爱看那几本书,只管拿去,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不还也无所谓。不过我没想到,妹妹原来对那些前人秩事也感兴趣么?”
赵琇笑道:“看着有趣,还知道了许多史书上没有的趣闻呢,虽说只是野史,但怪有意思的,对比着正经史书看,竟然还能对上,只怕里头的话未必是假的。”
赵玮笑说:“野史自然未必是假的,有时候不必避讳些什么,兴许比史书还要真一些。可惜世上总有一起子小人,只因看不惯某位贤良忠臣,便要胡编乱造些耸人听闻的故事,往人家头上泼脏水。后人不知真相,就把这假造的野史当成是真的了,坏了人家好好的名声,甚至千百年后,都无法洗刷清白。这就太过恶劣了。故而世人多不信野史,只看正史,只因史官所记载之事,至少不是胡编乱造来的。”
赵琇心中一动:“虽然有人写的野史是假的,但也有不少人写的是真的,野史少了朝廷的制约,固然难以保证真实性,却也少了粉饰太平掩藏真相的可能。若有人能写一本靠谱的野史出来,流传后世,让人知道历史上的真相,也算是一大功德了吧?”
赵玮怔了怔,皱眉想了想,便哂然一笑:“那与我们有何相gān?走吧,我们去见祖母,焜叔与珝堂兄中了举,祖母一定会让我们上门祝贺去的。”
赵琇晃晃头,把方才的想法甩到脑后,笑着随兄长一起走了出去。
赵氏一族今科秋闱出了两位举人,可说惊动了全县,陶县令也打发家人送来了贺礼,其余亲友故jiāo更是络绎不绝地上门恭贺。赵氏族人都笑得合不拢口了,哪怕自家子弟没能中举,也一样高兴。他们一族很久都没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了。
八老太爷最激动,家里人看着他的样子,生怕他有个好歹,一天到晚总有人陪在他身边,劝他冷静些。劝得他都不耐烦了。多不容易啊,三房从前也是有官职的,战火毁了他两个哥哥,也毁了他的前程,如今他儿子总算中举了,孙子也有秀才功名,他们赵家三房又是货真价实的256文学了。家业振兴有望。他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父祖兄长了。
赵玮没有中,他去年才考中了秀才,今年还不满十五岁呢,这样年纪的少年能中举人的,满天下又有几个?张氏原也没指望他能中,就打算让他下场试试水,取个经验。但赵玮自小聪慧,功课一向很好,又得名师指点。评价颇高,便觉得自己这一科其实也很有把握,考前嘴上说没指望中,其实暗暗地在拼尽全力,想要给祖母一个惊喜,可惜最后的结果未能如他所愿,他受到的打击有些大。如今还窝在书房里不肯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