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正腹诽着,忽然听到有人叫秋叶,秋叶出门去看,原来是平时经常奉汪四平之命给他们送东西来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在堂屋门槛外面探头进来,左右望望,看不到张氏,听秋叶说她被钦差大人请走了,就跺脚道:“我来迟了!都怪我这双老寒腿走不快。汪总管也被叫过去了,让我赶紧来给老夫人报信,免得中了暗算呢,没想到没赶上!”
秋叶有些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汪总管还特地叫你来?”
“大老爷跟前的高成死了!”婆子飞快地道,“是中毒死的,吃了原本给大老爷做的粥。粥是高成做的,但厨房那边的人却说,高成做粥的时候,这院子里的人曾到厨房里去过,还跟高成吵了两句,后来高成出了厨房拿柴火,这院子里的人单独留在了厨房里,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因此大奶奶就哭着请钦差大人做主,那话里话外,都在说是老夫人指使人在粥里下了毒,为的就是要毒死大老爷!”
秋叶气愤极了:“这话荒唐!我们这院里的人,吃的东西从不到大厨房里做,都是在院子里自己做的,说我们跑大厨房里跟高成吵架,这话从何说起?再说了,若我们的人真在厨房里,高成那人平日里行事最小心不过,怎会放着我们不管,自个儿跑出去拿柴火呢?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谁说不是呢?”婆子叹道,“我们汪总管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怕老夫人不清楚内情,胡里胡涂中了人家的圈套,才让我来说一声,没想到我来迟了!”
秋叶镇定下来:“无妨,这么明显的破绽,老夫人是不会上当的。你只管回去,替我谢过你们大总管。”
婆子走了,秋叶有些心神不定地回到堂屋里,担心地探头看向东院方向,但又没法丢下两个孩子去探问,只得叫了院里粗使的婆子,嘱咐她到东院去看看情形。
赵玮赵琇兄妹俩方才听到那传递消息的婆子说的话,心里都知道有人想要害自家祖母了,都很担心。赵玮小声问赵琇:“妹妹,我也想去看祖母,你先一个人在这里抄书好不好?”
“不好。”赵琇坚定地否决了他的提议,“要去我们一起去!”
赵玮原本耷拉下来的小脸顿时jg神百倍:“好,我们一起去!”
秋叶吓了一跳,忙拦住他们:“使不得,小祖宗们,老夫人嘱咐了你们要留下来抄书的,若知道你们不听话,一定会生气的。”
赵玮有些迟疑,赵琇就问秋叶:“姐姐难道不担心祖母?叫人去打听,还不如自己亲眼去看,要不是为了照看我们,你早就去了吧?要是我们跟你一块儿去,你就不用顾前顾后的了。”
秋叶拿不定主意,赵琇索性给赵玮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哭”起来:“我要祖母!我要找祖母!祖母在哪儿?!”还坐在椅子扭着小身子,做出哭闹的架势来。
赵玮居然开了窍,迅速领会了妹妹的用意:“秋叶姐姐,妹妹忽然闹着要找祖母,哭得厉害,我们还是带她去找祖母吧?不然她这样哭下去,会生病的。”
秋叶:“……”
张氏到了地方,见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屋子双门大开,赵炯躺在屋中,从院子里就能看到他眼珠子转个不停,蒋氏带着她的丫头红绫立在门外小声的抽泣着。钦差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身后立着一排卫兵,前头跪着几个人,汪四平垂手立在一旁。
院子当中则躺着一个人,白布蒙头,看他身形和穿的衣裳,张氏很快判断出,他应该是高成。高成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钦差恭敬地上前向张氏行礼:“见过赵老夫人,惊动您老人家了,实在是罪过。”
张氏很客气地还了一礼:“不敢当,不知宫使特地请老身前来,究竟有何贵gān?”完全没有搭理赵炯与蒋氏的意思,蒋氏的哭声忽然变得更大了些。
但没人理她,钦差自顾自地将高成中毒而死的事一一说了出来,然后道:“咱家方才已经让人查验过了,这高成中的毒,应该是‘小桃红’。粥里渗的也是这种毒。”
张氏眯了眯眼:“‘小桃红’?这应该是慢性毒吧?”
“正是。”钦差惊喜于郡公夫人居然是个内行人,递了个会意的眼神过来,“按理说,粥里下了这种毒,就靠这点份量,即便罪人赵炯吃上四五日,也未必会丢了性命。可奇怪的是,这高成才吃了两口,就七窍流血而死了。从尸身上看,他中这个毒,少说也有三天了,是毒上加毒,才会当场丢了性命。”
赵琇正腹诽着,忽然听到有人叫秋叶,秋叶出门去看,原来是平时经常奉汪四平之命给他们送东西来的一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