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呢?嫂嫂同哥哥过得好吗?”
我一问起哥哥武锦凤,陈氏就背过身去抹眼泪。我心下一沉,莫非是武锦凤出了什么事?
“兰馨,你这是做什么!快收起眼泪,免得妹妹担心。”武夫人看了一眼陈氏,转过来对我说,“放心,你哥哥他没事,就是离了家,他们夫妻分开有段日子了,所以难过些。”
原来,去年九月的时候,武锦凤结识了一位官家公子公孙瑜,两人一见如故,结成异xg兄弟,升堂拜母。公孙公子为人豪慡,最最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不愿在家做个小少爷,此次是离家出走,想去投军。武锦凤被他说动,想一起去。武老爷本来不同意,可是宫里传书说我得了皇上的临幸,是后宫一年多一来的第一个人。武锦凤便同家里说,妹妹得了皇上的青睐,在宫里必定要被高位的嫔妃刁难,武老爷只是一个县令,妹妹没有娘家权势做依靠,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自己若是能从军,攒些功绩,以后为官,也好让妹妹有个靠山。武老爷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答应了。现在从军已经快一年了,寄回来的家书说投效的将军人不错,对他们兄弟都很客气,已经当上校尉了。
“当个校尉也是不容易了,夫君他xg格耿直,我就是怕他这xg子会吃亏。”陈氏已经止了泪水,摇着头道。
我想了想,安慰她说:“不会的。能那么快升到校尉,哥哥一定很努力。那位公孙公子也应该帮了不少忙,不是说他是官家少爷嘛,将军会看着他的面子,不会为难他们的。”
“恐怕还是妹妹的面子。妹妹那么得宠,不看僧面看佛面。”陈氏说到这里顿了顿,苦笑道,“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说夫君是因为妹妹才……”
“他xg子直得很,只要问心无愧,他就不会去管那些。”武夫人叹声道,“那位公孙公子我见过,十六岁,长得俊俏跟玉似的,知礼数懂世故,很是聪明,凤儿那个傻小子跟他一块我也放心些。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问老爷他又不肯说。”
聊了家常,又问了我在宫里生活的qg况,碧儿就带着武夫人和陈氏去隔壁房间休息了。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蹊跷,叫来了素娥姑姑,问道:“朝中可有大臣姓公孙?”
“有。工部尚书公孙衍,是成太傅的徒弟。”
闻言我瞪大了眼睛,赶忙追问:“他家有没有一位十六岁的公子?”
素娥姑姑想了想,答道:“我听说他似乎有个侄子叫公孙瑜,jg于琴艺,在京中颇有名气,因为名字中都带有瑜字,曾有名士将他同三国时的周公瑾相比。”
我止不住大声叹气,皇上用人一环连着一环,武家之人居然个个都在他算计之中。
也是,他既然需要自己的势力,武家和萧家自然是不会遗漏。公孙衍是太傅的徒弟,必定也是皇上信任之人。派了公孙衍的侄子去接近武锦凤,邀他一同从军,为的就是让哥哥从了武。在军中谋个职位,一点一点升上来,以后执掌兵权也是顺理成章,不会因为当个空降部队而让别人不服气。
而去年九月,正是皇上把我从乌gui壳里拉出来,让我做了他的棋子的时候。与此同时,武锦凤结识了公孙瑜,不久之后,武老爷的顶头上司换了人。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谋划。从接近我到利用整个武家都是皇上布的局。武老爷不肯告诉武夫人,大概也是看明白了这中间的缘由,不愿让武夫人多担心吧。
我有些明白了,武家和萧家,就如同我与萧吟在后宫的分工一样,一个暗地里用心,一个高调做事。武老爷和武锦凤做得踏实升得慢,在萧家的掩护下,不容易招人注意,可到了最后,都是皇上需要的力量。
我苦苦笑了,这样的设计倒是符合皇上的脾xg。他隐瞒了我他对武家人的动作,我却不为此感到难过,这一切都在qg理之中。不会觉得被蒙了或者骗了,我与他原先就是利益的合作,往后产生的感qg也是在这合作之上的。前朝后宫,错综复杂的关系,利益和感qg哪里能够分开来说,斤斤计较不过是自寻烦恼。况且,我对他,也是利用多过感qg。
我在素娥姑姑的轻声呼唤中回过神,看着这间曾经是皇上寝宫的房间,脑海嗡了一下,心里又突然不确定起来。利用,感qg,孰多孰少,天平的摆动竟然让我有些疑惑了。
“那哥哥呢?嫂嫂同哥哥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