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成胜听他如此说却皱了眉,给了否定答案,“并未邀请过,二弟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拿到的吧。”前一阵他对这个庶弟还十分欣赏,认为对方也是个爱诗之人,可这阵子对方天天往外跑,丝毫没有用心读书的迹象,那份欣赏便渐渐淡了,只是有些可惜了对方的天分和灵气……

“这样啊……”叶之洲将嗑下来的瓜子皮用布袋子装好准备一会拿出去丢掉,收好瓜子拍了拍手起身说道,“成杰哥学问比我好,他来肯定又要出些令人惊艳的词句了,我们快去给他捧场吧!”说完拽着安成胜的胳膊就往那边拖,不愿意错过一会的好戏。

安成胜正想事情呢,被他拽得差点没站稳,回神后不由得好笑的摸摸他的头,“前一阵还跟个刺猬一样见到二弟就生气,如今倒是能平常心对待了,父亲说的不错,我们家乐儿果然长大了。”

是啊是啊,长大了,芯子换了个,长了好几百岁呢。他默默想着,一边走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柳清风的身影,琢磨着一会该怎么让对方来听听安成杰的“大作”。

此时文会刚开始没多久,学子们大多只是围在一起联络感情,安成杰身边的人不少,大多是些爱诗的人。另有一些学子本来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此时见他过来,反倒离远了些。

叶之洲终于艰难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柳清风那个矮个老头的身影,便故意拽着安成胜站在对方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地方,大声问道,“大哥,怎么边上那群人见到二哥过去都跑远了啊,他们不喜欢二哥吗?”

“也不是……嗯,只是圈子不同。”安成胜被他的问题为难住了,答得比较含糊。走科举路子的那部分学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安成杰这样只会卖弄些诗词的“不务正业”的人,但这种文人圈子里的互相排斥,他并不想让弟弟知晓,总觉得有些羞耻。

他想含糊过去,叶之洲却并不想如他的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了,他们是今年考科举的学生对不对?我听别人说过,他们好像特别讨厌二哥的不思进取,可我觉得不会啊,二哥的诗做得那么好,就算不努力学又怎么样,就算不考科举、不入官场为民做事又能怎样,几首诗出来,大家不都一样十分推崇他吗?”

“满口胡言!”

一把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响起,叶之洲故作惊讶的转身,皱眉道,“这位老先生,您怎么能偷听我们谈话,君子可不会这么做。”

安成胜则在听到那把苍老的声音后就猜出了说话人的身份,忙扯了扯叶之洲的袖子示意他别顶嘴,恭谨的朝老人行了一礼,歉然道,“柳大人见谅,舍弟无状,学生回去后定会好好管教。”

柳清风对安成胜这个状元还是十分满意的,见他如此,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朝叶之洲说道,“华而不实的学问只能获得世人短暂的认同,读书是一辈子的事,不求为国为民,勤勉自身却必不可少,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轻狂。”

叶之洲忙装出一副羞愧的样子点头应是,然后嗖一下从怀里拿出另一本誊抄的混合本诗集,双手递过去,“谢谢老先生指点,一点谢礼,请您务必手下。”

柳清风是个爱书成痴的,见他递过来的是书,条件反射的接了过来翻开,之后才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不由得有些尴尬,翻页的手僵住了。

“只是舍弟誊抄的古诗集,先生尽可收下。”安成胜见状忙解释了一下。

柳清风这才放松下来,继续翻书,“原来是令弟誊抄的,这字……咳,当然,看书最重的还是内容,此诗集……嗯?!”

安成胜微笑了,叶之洲满意了,安成杰那边则突然起了一阵喧闹声,一学子激动说道,“成杰兄好文采,这首赞颂桃花的诗可谓妙级!茫茫天意为谁留,深染夭桃备胜游。未醉已知醒后忆,欲开先为落时愁。痴蛾……”

“痴蛾乱扑灯难灭,跃鲤傍惊电不收。何事梨花空似雪,也称春色是悠悠。”柳清风出声接下下句,盖上手中的书,表情莫测的看向那位出声的学子,沉声问道,“你说这首诗是谁作的?”

“眉目倒没有。”他瞟一眼双眼快要冒绿光的便宜哥哥,指指文会入口的地方,说道,“但我看到成杰哥了,大哥你也邀请他了?”这次文会是凭邀请函入场的,作为当科状元,安成胜手里的邀请函数量不少,给安成杰一张也正常,原剧情中安成杰便是靠着安成胜进的这次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