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然一叹,起身走向了二人。顾玉山维持着长揖的姿势,皇帝拍了拍他的肩头:“朕本来也没真相让谢迟去覃州。”
顾玉山顿时眉头紧皱。
然后,皇帝开诚布公地将事情的整个始末,全都讲清楚了。
最后他叹息道:“十一年,再大的事也该了了。你若真觉得对不住阿迎,就好好地教谢迟。他是个勤学好问的孩子,你将他教出出息来,阿迎在天之灵会感激你的。”
顾玉山心里五味杂陈,既怨皇帝设计戏弄,又感念皇帝的良苦用心。
从紫宸殿退出来,顾玉山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老师。”谢迟上前想劝,却又不知该怎么劝。他也是听完皇帝那番话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当下只觉得自己也骗了顾玉山,十分愧疚。
他于是又低着头将称呼改了回来:“顾先生,我没想骗您。您若不高兴,就当我不曾登过门,陛下这边……”
“什么话。”顾玉山淡笑着摇摇头,“你这学生,我收了。等礼部定下吉日就办拜师宴。”
他说罢重重地吁了口郁气,这口郁气长且缓,似乎积攒了十一年的情绪全都蕴在其中。吁出之后,他忽而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些,遂大步流星地朝宫门走去。
谢迟一怔:“老师?”
顾玉山高举起手摆了摆:“回府歇着了。你也回吧,拜师宴上再见。”背影看上去十分潇洒。
两日后,礼部将择定的吉日送到了顾府和勤敏侯府。日子定在了六月末,离当下还有一个多月。
但是,从当晚开始,洛安便为之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