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繁生不知道自己的面色竟然已经变得如此苍白。
他薄唇一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成那叫人喜欢的弧度:“那就算我说错了话。我这个人,总也管不住自个儿的嘴,萧然君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千万别见怪。嗯,也……莫要再多作纠缠了罢。”
他越说越严肃,嘴角逐渐落了下来。本就难得有如此正经的时候,说出的话便字字不落、一个一个地敲在了对方的心上:“所以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前尘往事,既往不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景期……”颜萧然神色悲戚,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却仅仅换来对方的又一步退后。
颜萧然已经不敢再动。
“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曾给你讲过,杜鹃鸟的叫声是什么吗?”景繁生望着那双乌漆的眼眸,异常认真说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景期!”狭长的凤目猛然睁大了一些。
景繁生复又微微笑起来道:“替我照顾好十一。”
他这会儿微微上挑着嘴角,给人的感觉便仿佛还是往昔里那个玩世不恭、恣意张扬、风华绝代的繁生道人。
话音未落,景繁生的嘴角仍擒着一抹笑,却忽然出手如电,伸臂将颜萧然向远处一推,后又脚尖离地、身体也随着那力道自然地向后倾去。
“……景期?”被猛地推了一下,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颜萧然极度迷茫地呢喃。
景繁生最后看见的,便是颜萧然的一双睁得浑圆、茫然无措的眼睛。
和一大片广袤无垠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