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昂顿了顿,又说:“我那堂兄已经是一国之君,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三郎你可别太惦念这当年的情谊。圣德皇帝这一脉,从来都是他们高兴时从指缝里挤出点儿恩宠给你,不高兴时能要你命的。要是不够狠,怎么可能坐上帝位。”
谢则安听得怔了怔,说:“我知道。”
赵昂担忧地看向谢则安:“三郎你要真知道才好。”
谢则安苦笑起来。
枉他自认清醒,一路走来却总让别人来劝他看透一点。归根结底,大概是因为他太贪心,总想着拥有那么一下、放纵那么一下应该不会有事。他太贪心了啊,总想着拥有那么一份很难属于自己的炙热感情,总想相信有那么一个人能为他冲开一切阻碍、将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执着摆到他面前。
可真正跨出了那一步,他却有些迷茫了。他和赵崇昭都像一头扎进了荒原里的人,举目四望,到处都空茫茫一片,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靠得太近。
现在绝对不是踟蹰的时候。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谢则安心中有了计较,与赵昂分别后骑马回京。
经过姚府时,谢则安停了下来。他向门房报了姓名,求见姚鼎言。
姚鼎言正好在家,听到谢则安在外面时停顿片刻,最终还是说:“去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