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远原本是希望徐清泽乖乖呆在房里、乖乖呆在床上,可见徐清泽照做了,他心里又难受得紧。他知道他是冤枉了徐清泽,徐清泽根本没对那侍卫说什么,更不会和那侍卫生出私情。就徐清泽这榆木疙瘩,他捂了那么久都捂不热,旁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叩开他的心。
姬明远想上前与徐清泽说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就算他道歉,徐清泽也不会开怀的。他陪着徐清泽,徐清泽不会开怀;他与徐清泽亲近,徐清泽不会开怀;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都会让徐清泽皱起眉头,仿佛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那么糟糕……
姬明远握紧拳,指节微微泛白。
姬明远转身退了出去。
床上的徐清泽听到姬明远离去的脚步声,翻了个身,仰头望着头顶的青纱帐。不知怎地,他想起梦里第一次见面,他险些误了船,在长长的青石码头上一直跑一直跑,好不容易赶上了,脚上却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了甲板上,摔得鼻青脸肿。船上那人轻轻伸手将他抱稳,声音染着几分笑意:“怎么这般不小心?”
他仰起头,蓦然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眼睛。
不知不觉,他耳根就烫得发红。
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少年,他还是个闲散王爷,谁都不会想到日后会有那么多的纠葛与纷争。
他只觉得那人真好……
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其实如姬明远这般作派的皇亲贵胄并不少,哪个都比姬明远荒唐,比如那位好色如命的小王爷。他之所以为姬明远的所作所为愤怒,不过是因为对姬明远怀有期望罢了。他总是想着姬明远有那样的才华、有那样的才能,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正是因为他们有那三个月的相处与相知,他才希望姬明远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