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顿觉得浑身都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疼得不得了。只是这种疼比起姬瑾荣曾经遭遇过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姬瑾荣都只能一个人熬过来!
海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姬瑾荣窗外的。他接着半合的窗子、被风吹起的纱帘,静静地站在夜风里看着姬瑾荣沉静的睡颜。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夏天夜里的风可以这么冷。
海顿站到了天色大亮。
床上的姬瑾荣缓缓睁开了眼。
海顿的视线始终凝结在姬瑾荣脸上,在姬瑾荣睁眼的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也一点一点地活了过来,一下一下、有力而又顽强地跳动着。
姬瑾荣注意到窗外站着的身影,微微拧起眉头。
他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拉开纱帘,看到了像是化作了雕像的海顿。
姬瑾荣心脏莫名地一缩。
有那么一瞬间,海顿的身影和记忆中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那个人也是这样,静静地在屋外站了一夜又一夜,每一次他睁开眼都能看到他站在屋外。
他们相隔从来都不算特别近,可是他一睁眼就能看见。
那个少年说:我害怕。
“我害怕回去睡觉,第二天醒来就听到你病发的消息。”那少年这样说着,死死地咬着牙关,“以后都由我来值夜,至少上半夜由我来——每一次你都是在上半夜病发——那些家伙总是会偷懒——我害怕。”
隔着窗棂,姬瑾荣定定地看着海顿。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竟给了他相似的感觉!仔细一想,海顿的脾性竟和记忆中那个少年那么相像,甚至就连这四五年来的冷脸隐忍都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姬瑾荣开口问:“你在外面站了一夜?”
海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