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郑老爷的掐算,最迟这几天就要登船了。不然过了这艘,又要等个十天才有。他径自做主定下启程的时间,嘱咐朱管家一路好生照顾。
而朱管家,临行之前被陈敬叫去了一趟。听陈敬几句吩咐下来,大意是:无事便好,若果有什么事情不对付,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是郑家的人,而不是谁的人。至于那姓秦的,则无需抬举他。
初时,朱管家并不明白,陈敬为什么偏偏讨厌秦玉麟。还讨厌得如此出骨,直到听陈敬一说,秦玉麟如何如何虐待苛刻顾远樟。这下好了,朱管家听得气愤之极,从来只听说过丈夫教训媳妇儿,还从没听说过媳妇儿对自己男人拳打脚踢的道理!
他厌恶气愤秦玉麟,又怜悯可怜的孙少爷,便向陈敬保证说:“老夫人您放心,我老朱绝不会再让那姓秦的动孙少爷一根汗毛!”
“如此我便放心了。”陈敬欣慰说。
在顾府的四房院子,东厢小书房,顾远樟一想明日要走,心里十分舍不得,对秦玉麟说:“那船怎么走得那么早,连着我明日就要走了。”
“早去早回,不是很好么?”秦玉麟说。
“你呢,自然是盼着我早点走的。”顾远樟怪里怪气地说。
“一天要我哄你多少回,我没盼着你走,我盼着你早点回来。”秦玉麟捏捏他的脸颊说。
“疼呢,夫人……”顾远樟叫起来,笑了一会儿又沉默了,他是真舍不得。一想到明天要离开这个家,又苦又酸的滋味儿缭绕在心头。
“别苦着脸,帮忙想想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免得到时候要了又找不到。”秦玉麟一边翻着单子一边说。
“这些个……你自己想就好了。”顾远樟无精打采,叹气。
“我说,今天还长长地一整天,你要是从早到晚都这样,那就到隔壁去!看见你烦!”秦玉麟甩他几个眼刀子,不就是分开几天,跟要老命似的。要是他以后跑了,顾远樟还要不要活。
“不去,我要待这里。”顾远樟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