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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纵英有些心烦的挥挥手,内侍马上有颜色的退了出去。

见殿中终于无人,阮纵英冷笑一声,推开根本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的奏章,对不眼前的局势深深叹息。

他并非不清楚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境况,只是不愿意向人妥协,泰朝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若不是这些年老天爷一直赏脸给百姓饭吃,又冲着这群官员们横征暴敛、隐户成性的做法,泰朝的气数也将尽了,他现在既然手中完全掌握了兵权,根本就不必在乎那群大臣说什么。

他们不愿意做,天底下有的是读书人愿意接替这些工作,而且收买这些读书人的代价远比这群油滑的老臣要小得多,也更好掌控,最重要的是,他甚至可以将逐渐鄙视武人的风气扭转一新,让泰朝人人尚武,而不必在为了日后何人保家卫国而感到忧愁。

阮纵英又想起了身在扬州西子湖边的连叶,眼中更是放肆的流露出思念之情,这天下不想从他这里图谋任何好处的除了母妃,只剩下总是穿着一身违制衣物的年轻男人了。

不知连叶现在可好?是不是又躲在剑冢不出来了呢?

阮纵英将自己从柔软的情感中抽离,重新专注入桌案上堆叠的小山般雄伟的走着上,辛苦批阅到深更半夜后,终于忍不住提笔亲手写了一封圣旨,希望连叶以王后的身份入宫。

可反复看了看圣旨上的内容,阮纵英笑了笑将其贴身携带,而为没有展示给任何人看。

连叶不会接受入宫被束缚一生的结果,他也不愿意连叶被迫折断羽翼当个废人,那个天资卓著的青年值得更广阔的的天空——自己已经被囚禁在这片四方牢笼之中,没有必要让他心爱的人一同来到这里,收起搏击长空的翅膀。

而且,如果他真的派人把这封圣旨送到神剑山庄,连叶一定会干脆利落的骑着高头大马冲入皇宫,把他打成残废,踩着脸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了!”

阮纵英想到骏马,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一直陪着他经历无数血雨腥风的神驹“追风”在刚刚结束的战争里为了替他挡箭而被一箭穿眼而过,带着一声悲鸣而亡,他也从此再找不到如“追风”版通人性的骏马,没有神驹的配合,阮纵英清楚自己肯定不再能够像往日一般在敌军中肆意纵横,也就不太适合领兵作战了。

不过,今年水草丰美,经此一战,贪狼大军短时间能够吃饱穿暖不会向中原进犯,他也不必立刻赶往前线——当了皇帝之后,想要出宫领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另一头,连叶悄悄将一张纸条递至花沁南和东丹凌珑眼前,低声道:“阮纵英把他的探子营送给我随便玩了,这是我前几日得到的消息,我想你们可能会想要知道。”

花沁南结果纸条细看,果然被上面的内容所震惊,东丹凌珑更是不可思议的说:“宋卓是不是疯了?他这是想做什么?”

花沁南缓慢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却低声说:“宋卓果然是个好人,只可惜不是个灵活的人。”

东丹凌珑讽刺的笑了一声,拎起薄薄的纸片道:“一个大男人跟着一群小老婆生的儿子去玩宅斗真的还算是好人?他或者是牛羊肉吃多撑的吧。想和原本被贪狼主看中的王子打对台闹得部族四分五裂的办法多得是,他选了个最麻烦的办法,不过倒是有一个好处,等他抽身离去的时候,再亲密的同族兄弟也会变成血债血偿的仇敌。”

花沁南接过东丹凌珑手中的纸片,与他对视了一眼,却摇头道:“权利让人疯狂,仇恨令人阴暗。宋卓没有接触过他的亲人,所以能够平静的感激丐帮老帮主对他的养育之恩,并且仇恨贪狼军残杀边关百姓,可当他明白不足亲人的直爽豪迈之后,你觉得他还能下得去受做这些吗?他会变得犹豫不决,怀疑自己,之后的事情会变得不发不可收拾。人是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理智对此也没有一丁点办法。”

东丹凌珑抬手与花沁南过了几招,将他手中的纸片碾得粉碎,不客气的说:“宋卓若是想要留在贪狼主身边可就出大乐子了。你以为圣火门主是好欺负的?他既然看上了宋卓,就一定会把他弄去西域,宋卓想逃可没有那么轻松。”

花沁南胃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的说:“你是说宋卓被伊斯玛仪……?他和整个卡玛城的女人都有染,宋卓到底是什么眼光?”

内侍也是从小跟着阮纵英的人了,对阮纵英的思考模式有些了解,他低声建议道:“陛下,您又何必如此呢,大人们都是真心希望您好的,他们愿意说话,总比面上笑呵呵的回头跑去联系幽王强得多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