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锦宜说道:“三爷家里的衣裳都穿不完,想必不缺我这一件儿,就算做好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还是不用做了。眼见天要冷了,我给子远子邈做两件棉衣裳才是正经。”
沈奶娘万没想到会听见这句,呆了呆。
她疑心锦宜是害羞所以才故意这样说,便笑道:“都起了意了,练手的那件都做了一半了呢,怎么中途又说这话?两位少爷的衣裳才是缺不了,再者说,那缎子那样贵价,不给三爷做衣裳穿,又有什么人配穿?放在那里倘若又有个虫儿之类的啃咬,那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锦宜见她说了这一串话,才抬头笑着回答:“好了,知道了,瞧您这迫不及待的劲儿,倒像是认定人家是您老的孙女婿一样。”
沈奶娘忙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道:“简直是折煞我了,我可是几世也修不到这样的福气的,是我们阿锦福气大。”
“福气?”锦宜念了声,一笑:“是呀,我是有福气的。”
这一整日,雪松破天荒地没去工部,只留在家里陪着桓素舸。
郦老太太在院子里听了消息,当真也是欣喜欲狂,昨儿她被雪松训斥了一顿,心里总算是有了些惧怕,也没了昔日的气焰,本想在院子里畏缩几日,突然听说儿媳妇有了喜,且已经五个月了,便兴头的忙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也出来探望。
桓素舸最是烦她,这会儿因为身孕的事,连昔日的假意笑脸也做不出,听见她的声音,便不耐烦地皱眉摆了摆手。
不等嬷嬷们开口,雪松便已出去拦住了老娘,只说素舸身体欠佳,大夫吩咐要静养,绝不能大惊大喜的。
郦老娘为着孙子的缘故,倒也十分体谅,就站在外头,仰头张望了会儿,又吩咐底下人好生伺候,叫雪松也多陪陪媳妇儿,就仍喜喜欢欢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