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来到书院款款而坐后,便用眼扫了一下四周。
凡生也是下足了本钱,前来观战的不光是他的大弟子,连几位洛安城里的名士也来了不少。
若真是个十六岁的异乡少年,在这般人前开口雄辩,还真是少了些胆气支撑。
可是姜秀润却是再世为人,前世里长袖善舞的姜姬素来以伶牙俐齿著称,岂会怕了这满院子的书生?
所以众人便眼见着一个粉雕玉砌似的贵公子,将下巴尖尖的脸儿裹在银狐柔软的皮毛里,腰身挺拔地大步上了高搭的经坛。
待上了经坛后,少年便撩起长袍,在一侧的团垫上坐定,然后眼扫四周道:“哪个先来?”
其实哪个先来都无所谓,这些个人都是凡生安排下的,他们的那些雄辩的辩词,甚至都是凡生这几日钻研古籍后,引经据典奋笔写下的。
只是他的才情与前世相若,思路也是大同小异,怎么及得上为了找茬而比他更加刻苦的姜姬?
于是这一上午间,共有三位书生替恩师应战,可是他们准备充分,有圣人之言依托的论据,却被这个略带乡音的少年郎,轻而易举抓出了破绽反驳。
而且这少年看似轻灵若仙,那口舌却好似长满尖刺利勾,雄辩之时,言辞滔滔,有理有据,辛辣而带着十足的嘲讽,时不时引得旁听的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可大笑之余,又觉得这少年之言看似荒诞,却又透着十足的道理,竟引得几位洛安名流都在不住点头。
在台下旁听的凡生也是急了,若不是被人拉扯住了,便要亲自上台去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