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难言之隐 李暮夕 5557 字 11个月前

一时无人敢上前。

穆棱舔了一下刀上的血,眼神说不出地亢奋。后面的士兵死死盯着她,几人分开了步子,呈现一个半包围的圆圈,拿着刀把她们围在阳台上。不过,又唯恐她们跳窗而逃,不敢离得太远。弹药已经绝了,之前的枪也不知是不是被对手浸了水,全部开不了,用冷兵器对战,他们心里确实紧张。

穆棱压根没有想过要逃走。

这把三棱军刀在她手里轻松地晃了一下,转到了左手,血迹在月色下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又不断有新鲜的血染上去,沿着深深的血槽里不断淌下,在她脚下汇成一条红色的小溪。她又舔了一下刀上的血,插入了军靴里,直接拔出了后背上的武士刀。

刀身在月色下折射出一道冷芒,映出她嗜血的眼睛、没有表情的脸。

“一起上吧。”她对几人勾勾手。

这样的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们对视一眼,提了刀就一起冲上去。

“扑哧”一声,穆棱俯身一割,把一人拦腰斩断,头也不回,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借着墙面的冲击力一提身子,右脚横空扫出,直接把一个士兵破窗踢出。

楼下传来慑人的惨叫,禾蓝往下一望,看到了一具破碎的尸体,只剩一层皮还连着。

她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实在太血腥了。

激战还在继续,地上的残肢断臂越来越多。

刀光在月色下闪动,雪白的墙面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珠。不过短短两分钟,地上只剩下了一个士兵,捂着断掉的左手不断抽搐。

穆棱朝他走过去,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不……不要杀我……”这个士兵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之前给禾蓝买过东西,禾蓝大声道,“不要杀他!”

穆棱把刀高高抬起,猛地下坠一插,鲜血溅了满脸。

禾蓝愣在原地。

穆棱把刀收回后背的刀鞘里,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对她伸出手,“走了。”

禾蓝冷冰冰地看着她。

穆棱无所谓,干脆把她提到肩上,一拳轰开剩下的碎玻璃,攀着窗棂和外面的墙面,几个纵跃轻松落地。

林忠赶了过来,看着她满身的血忍不住道,“都叫你速战速决了,怎么还这样乱开杀戒?”

穆棱扛着禾蓝直接出了园子,像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里。林忠无可奈何,和气喘吁吁的周七一起追了上去。

下山的灌木丛里停着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越野车,穆棱丢了禾蓝进去,踩下发动机,直接冲出山道,一路风驰电掣。

禾蓝还沉浸在刚才的杀戮中。

那个少年……

这个地方有很多人该杀,但是,那个少年只是因为家里穷才参军的孩子而已。他也没对她做过什么,之前她拜托他去给自己买点蛋饼回来,他也是笑着应了声就回去。这几天下来,虽然他们不是很熟,关系也不算太差。

……就那么死在她面前……

禾蓝回头去看穆棱。

穆棱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回头冷冷嗤了声,“干嘛这么看着我?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

禾蓝没有退缩,还是很冷淡地看着她。

穆棱莫名觉得心里烦躁,猛地踩住油门,加大了车行的速度。车子立马提速,像闪电一样冲出。车后座的林忠和周七措不及防,猛地撞到后面的车座上。

周七骂道,“你发什么疯啊?”

一柄军刀插到他的脸旁,深深契入了车座里。

周七咽了咽口水,不敢大声了,只在心里暗骂几声。

这丫头今天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parta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1004:18:21

穆棱是个狠角色,你们看粗来了咩?我写女强是不是也很有范儿,所以,姐姐之前弱真是是人设和剧情问题啊,以后不准再吐槽介个了哼╭╮

我昨天又没码字,今天又睡了懒觉裸奔真是苦逼呜呜呜

杜别的目光被晨光照亮,从侧面望过来。禾蓝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远处的花圃发呆,偶尔看一下天空,视线放得很远。

她的眼神分明带了点隐晦的沧桑。

杜别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离记忆里的女孩越来越远。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纤弱美好,富有活力的那个人,会说会笑,会捉弄人,也会干坏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如此遥远……

“我有点闷,想出去走走。”过了一会儿,禾蓝这样对他说。

杜别欣然答应下来。和禾蓝和在一起的日子,不管是去哪儿,他都乐意。

越野车在山道上行驶,速度不是很快,迎面而来的风从绊开的车窗灌入,吹得人发丝轻扬。禾蓝在窗口往外面望,暗暗观察沿路的地势。不过,杜别很谨慎,只是带她在小镇内区绕圈,并不带她出去,显然在防备着她。

禾蓝也不急,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

杜别把车停在一家饭馆门口,“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禾蓝没有答应,径自下了车。

杜别选了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正对着平地的阳台,外面建了一个水池,几盆淡紫色的大丽花开地正盛,沿着水池边摆放着。微风吹过,花瓣片片凋零,在水面上漂移。

老板殷勤地为他们介绍各种菜肴,杜别点了炭烧虾、猪颈肉、咖喱蟹和一大碗椰奶汤。服务员还特地帮他们拿了小盘子,盛上了一点白酱油。

杜别给她盛了点椰奶汤,把碗推到她面前,“尝一尝,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禾蓝拿勺子盛了一点,香菇和红咖喱酱在嘴里嚼了嚼,配着一点椰奶的清香,清淡又爽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在南江生活了许久,很多的习性也改变了。

杜别问,“喜欢吗?”

禾蓝沉默了一瞬,“……在内地南江,我喝惯了普通的香葱鸡汤。”尤其是白潜做的,别的什么也比不上。

杜别的笑容有些龟裂。

禾蓝道,“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杜别,忘记那些事吧。”

“……”杜别放下了勺子,轻微的一声响,碰在了碗里,“……你可以忘记那些仇人吗?”

禾蓝没有答。

杜别轻笑,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反驳她的借口,“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忘了?”说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偏冷,苍白秀气的一张脸,晴空里的云一样白。

禾蓝怕激怒他,只是点到即止。出乎她的意料,杜别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轻轻地笑,转头望向了窗外的大丽花。

浅紫色并不明艳,清清冷冷的贵气。

明明是很漂亮的颜色,可是人各有所爱,他就是喜欢白色。清清雅雅,却很温婉。血液里的余热被风吹冷了,禾蓝的话在他的耳边沉淀,变成了一个梦魇,和他的理智和感性纠缠。

他恨,却生不了她的气。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白潜而起,如果他死了,禾蓝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其实,她只是一时被诱惑而已。那个少年,眉眼太过浓丽,精致地不像一个大活人,一看就是专门勾引女人的。他没有什么比不上他,所以,禾蓝只是一时看不清而已。

仇恨的转移很快,他宁愿这么去想。

“我有点不舒服,想去上个厕所。”禾蓝这么道,杜别点点头,和老板说了一声。老板把他们带进传菜的走廊,穿过一道红漆木门,把他们带到了卫生间门口。禾蓝看着杜别,“你不会要跟我进去吧?”

“怎么会?”杜别笑道,“只要你不耍花样。”

禾蓝转身进了厕所。

厕所很大,左边是偌大一个洗手台,台上放置着肥皂,右边是一排隔间厕所,紧紧挨着。禾蓝匆匆看了一下,发现隔间里都没有人。她都快绝望了,心想着不如赌一赌,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藏在垃圾桶里。她知道,这地方很穷苦,就算是这样被丢弃的厕所纸篓里的垃圾,定时也有人会来翻。如果上天给她这个机会,让人发现,也许……

希望很渺茫,也得试一试。

他一定找她快找疯了。

出门后,杜别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这个小镇地理位置特殊,白天热地像火炉,晚上气温却降地很快,一直是两个极端。不知底细的外地人来这儿旅游,要是没有准备好衣服,一冷一热,肯定会生病。

禾蓝无比复杂地拉紧了身上的衣服,用它裹住自己的身体。

回了别墅,禾蓝快速地洗了个澡,穿着衣服就上了床。虽然杜别没对她做什么,她心里却总是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夜半的时候,耳边似乎有什么响动。禾蓝慢慢睁开迷蒙的眼,杜别正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根针管,拉过她的手臂。禾蓝猛然惊醒,但已经来不及,他把针头准确地推进她的静脉,一阵冰凉的液体就滑进了她的血管。

“你干什么?”禾蓝吓得肝胆俱裂,猛然推开他,抱住被子退到了另一边床角。

“放心,不是媚药,只是一点松弛肌肉的药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禾蓝明显感到体力在流逝,不受控制地摔到床上。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软软地像团棉花。

杜别没有生气,绕着床走了一圈,到她身边坐下来,轻柔地抚摸她略微涨红的脸颊,“你想逃走,所以,我只能那么做了。你以为把东西放在厕所的卫生纸篓里,我就发现不了吗?那个餐馆老板是我的人,你去过的地方,每一个角落他都会查看,连只苍蝇都飞不走。”

“你……”禾蓝觉得,他已经偏执地有些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