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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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雷雨季,少年立在白色灯光下,满身泥泞,任由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湿将自己吞噬。
隔着带裂痕的窗户,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看见他湿润耷拉的黑发,和那双沉寂得过分的眼。
他在外面站了一夜,她就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一夜。
她看见他薄唇翕动,似是想说什么。
——他想说什么呢?
说他恨她、骂她残忍、求她开门——
亦或是,祝她生日快乐?
每一个猜想,都如同湿润黏腻的带刺藤蔓,一点点缠上她,尖刺刺破感官,企图将她溺入无底深渊。
段宜娇浑身发冷,伸手徒劳地想去抓住什么,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坠跌,手中空无一物。
原来,她什么也没有了啊。
……
倏然,一道尖锐的手机铃声冲破画面,将一切撕得粉碎。
段宜娇睡意恍惚地朝声源伸手,将铃声摁掉,动作间,手臂的酸痛一下将她拉进清醒的现实。
昨夜的记忆一涌而上,段宜娇背脊僵滞,有些茫然地撑着身子坐起。
她万万没想到,陈治川居然会为了讨好别人,那样算计自己,甚至不惜将自己送到对方的床上。
光是昨夜足够朦胧的记忆,便足以让她手脚冰冷,浑身恶心到眩晕。
她明明那样信任他。
段宜娇深呼吸了许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才让自己重新恢复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