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拖得越久对人魔两族越是不利，以缪无涯为首，方清晏协助，人、魔两族联军对阴都发动了进攻。

再次在战场上见到和风，人族这边并不意外。

傅明熙和霍晗璋临走之前就曾经说过，妖族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就算白满再怎么和白风过不去，为了守住阴都，也为了稳定妖族民心，必然会把和风给召回来，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在战场上相见。

这一次见面，殷毅十分坦然，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见过，又或许是早知道会如此，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甚至可以面无表情地对曾经一见面便忍不住心生欢喜的和师兄挥剑。

和风并不想跟殷毅对上，第一次直面过了几招之后，和风避开，殷毅也没有追上去。

殷毅没追上来，和风还怔愣了一瞬间，他本以为和风不会轻易放过他，就算是为了自己曾经有负于他，也必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而和风还想好了，要是殷毅一直追着他打，他不会真的和殷毅动手，怎么着也不能伤了自己心爱的人，他已经伤过他一次，这次能避就避。

可是当发现殷毅并没有追着他打，和风心里竟突然不是滋味儿起来。

飞驰这是……放下他了吗？他的小师弟再也不愿意跟在他身后了。

两军交战，最忌讳的就是心不在焉。

和风的心中想着殷毅的事，便不能全身心投入，后来被缪无涯所伤。也幸好他的属下出现的及时，救了他，不然他当时就危险了。

战事持续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分出结果，不管是妖族还是人、魔联军都已经疲惫不堪，只得暂时休战。

人、魔联军在阴都城外的山林之中扎营，伤者也都需要好好休养。

第277章 不是你没错，就对了

入夜，殷毅一个人到河边去打水，正俯身打水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勐地站起来转身，看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和风。

和风欣慰地笑了笑：“你现在的警惕性比以前高了不少。”

殷毅表情淡淡的：“那是自然，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警惕点可不行。”

和风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当初在天星城见面的时候，殷毅瞧见他还会眼睛通红，满脸愤恨，但是现在，却已经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修为增进了不少。”

“是吗？”殷毅耸肩，“我倒不这么觉得，之前荒废了不少时间，重新捡起来后才开始发愤图强，要是从一来是就这么努力，我说不定都元婴中期了。”

和风皱眉，“荒废了不少时间？什么意思？你发生什么事了？”

殷毅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一阵子自欺欺人罢了，不过我发生什么事，跟你都没有关系了吧？你又何必在乎？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我什么的，或者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呵，你怎么会后悔呢？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你要做什么，从一开始你心里就很清楚。你我之间的事，就算往最好听了说，也只是一场意外。”

和风攥紧拳头：“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战场上交手，我以为你会跟我一直打下去，至少为自己报个仇。以前你就说过，你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还在小宗门的时候就没人敢惹你。”

“我是挺想为自己报仇，但是这是战场，我是在为人族而战，为道义而战。在这里，我首先是个人族，然后才是自己。又怎么能把个人恩怨凌驾于战事之上？”

和风动容：“你……成熟了很多。”

殷毅笑起来：“谁还能一直不成长呢？甚至我之前还跟傅兄和白心说过，我觉得我和你之间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至少你还欠我一个交代。”殷毅半转身，侧面对着和风，“但后来我又想，我要你什么交代？是为何离开我？还是为何不论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留下？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一样。至于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这更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真要问出来，我只想笑我自己。所以我想通了，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没有什么没解决的，你也不欠我任何交代。其实换位思考，站在你的立场上，你也没做错什么，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和风喉头哽咽：“你若真的我没做错，那可愿再给我一个机会？”

殷毅摇头，他的摇头坚定慎重，不带丝毫意气，甚至称得上平静：“这世上其实很多事其实不分绝对的对与错，不是你没错，就对了。”

和风低头，殷毅继续道：“就像我可以不恨你，但也不能原谅你。你有你的立场，但我也有我的立场。和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今天我们把话都说开，从前……就当是年少过错，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纠正了就好。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你也不要再私下来找我，再有下次，你有来无回。”殷毅转身正对着和风郑重一礼，“告辞。”

这一礼，就当是感激你曾以师兄的身份，对我多年照看。

一臂距离之外，殷毅从和风身边走过，没有回头，不带留恋。

他们即将形同仇敌，晚风却还玩笑似的将殷毅的气息送到了和风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