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九阿哥瞪了十阿哥一眼:“胡说八道,四哥是猫,我们兄弟都该是猫才是!”
四阿哥无语,这都什么奇怪的比喻!
好在御膳房送来菜品,才打断了这奇奇怪怪的对话。
先上的是一道荷香贡圆,带着荷叶淡淡的香气,里边的贡圆是用鱼肉剔骨后做的。
接着是普洱鹅掌,再是六安鱼块,然后是龙井虾仁。
九阿哥看着就笑了:“今儿这御厨是跟茶叶杠上了,不过吃着还挺好的。”
跟泡的茶不一样,这些菜品上沾着若有似无的茶香,吃着就不腻人了,吃完唇齿里还留下淡淡的茶香味道,颇为清爽怡人。
最后还上了一道酒酿蒸鸭,酒的味道很淡,鸭肉很嫩,带着微微的酒香。
哪怕不能不醉不归,也能尝一尝酒味。
九阿哥看了身边的金福一眼,想必是他跟御膳房交代过,不然御厨也不会真做了一道带着酒香的菜品送来。
他既不能喝酒也能浅尝一番过过瘾,真是会揣摩主子的心思。
金福被九阿哥看得有点忐忑,生怕他自作主张让九阿哥不高兴了。
好在九阿哥没有计较的意思,兴致勃勃对四阿哥道:“四哥,我得了几瓶不错的葡萄酒,喝着还行,等回去的时候你都带上了。”
四阿哥帮了那么大的忙,九阿哥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就只有稀奇的物件能送一送了。
闻言,四阿哥就笑纳了。
走的时候苏培盛抱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是四瓶葡萄酒。
他回去后分一分,给了四福晋一瓶,耿奕一瓶。
耿奕让如玉倒了一杯,感觉用茶杯喝葡萄酒实在有点不伦不类的,玻璃杯的话她这边也没有,只能凑合了。
葡萄酒有点酸涩的味道,却不重,要是冰镇后该是更好喝的。
她晚上喝上一杯,感觉挺好睡的,也能把酒量锻炼起来。
毕竟耿奕还记得当初自己就吃了个带酒的菜品竟然就醉了,实在太过丢人,怎么都不能再发生一样的事了。
不知不觉耿奕就喝完了一瓶,四阿哥看她喜欢喝,又送了一瓶过来。
等有一天晚上四阿哥过来的时候,正是看见耿奕喝完一杯微醺的时候,两颊绯红,目光迷离,双眼透着水光,整个人倚在软塌上有种慵懒的感觉。
看见四阿哥过来,耿奕的反应还慢了一拍,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来:“爷来了。”
这声音比平日还要绵软柔和几分,听得四阿哥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小酒鬼,这就醉了?”
耿奕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没醉,真的!”
她急急辩解一句,脸颊更像是被霞光染满了一样,双眼更加湿漉漉的。
四阿哥伸手一搂,耿奕就软软倚在自己怀里,身子比平日要柔软还滚烫一些。
他心想耿奕偶尔喝醉也没什么,还别有一番风情在的。
四阿哥转头就问九阿哥哪里买的葡萄酒,另外买了一些回来都送给耿奕了。
耿奕莫名其妙收到一箱子葡萄酒,顿时哭笑不得,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喝酒的。
不过既然是四阿哥送的,她还是笑纳了。
然后耿奕每晚还一直喝一杯,喝完后四阿哥就继续送,愣是让她的酒量逐渐提升了起来。
九阿哥还以为耿奕喜欢喝酒,后来送年礼的时候单子里就有三箱葡萄酒,还送了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让耿奕是哭笑不得。
不过那时候九阿哥已经大婚了,却一脸幽怨上门来控诉四阿哥道:“四哥怎么不告诉我董鄂氏的身手那么好的?她还每天早起练武,大冬天的也不消停!”
四阿哥无奈道:“练武之人哪里分冬天不冬天的,一年四季都不会断一天。”
也就九阿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是遇上一个勤奋练武的人了,可惜却是他的福晋。
九阿哥叹气道:“要福晋早起练武就算了,偏偏她还叫上我。我不乐意,福晋还要跟我比试一番。不是有句话说,好男不跟女斗的吗?我就想着让让她,不然福晋输得太难看就不好了。”
四阿哥听得无语,还好男不跟女斗,你斗得过你家福晋吗?
九阿哥摸着自己的脸颊,心戚戚然道:“后来才知道董鄂氏这身手哪里叫不错,简直太不错了,幸好她手下留情,不然我这脸面是挂不住了。”
他的眼神更加幽怨,要四阿哥提早说,自己怎么会答应跟九福晋比试,自取其辱呢!
四阿哥好笑道:“如今九弟不就知道了?”
九阿哥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四哥你说董鄂氏长得那么好看,人也娇小可人,怎么就喜欢舞刀弄枪的?看着董鄂氏一个小小人儿拿着一人高的长刀挥舞,我都怕刀子会扎到她了。”
四阿哥喝着茶挑眉问道:“怎么,你这是不喜欢了?”
九阿哥嘀咕:“也不是不喜欢,她看着还是英姿飒爽的,尤其挥舞长刀的时候,连半空中的雪花都能切开。”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要是哪天两人吵架的时候,董鄂氏要拿起长刀挥舞,自己能跑得掉吗?
九阿哥就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还是对九福晋更好一点才行!
他抱怨归抱怨,对九福晋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九福晋除了喜欢舞刀弄枪之外,对新事物也接受良好。
不管九阿哥送什么有趣的西洋物件回来,九福晋都会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询问,听着九阿哥耐心介绍,也会上手拨弄一番,不会觉得九阿哥带回来的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不屑一顾。
哪怕不是真的非常感兴趣,九福晋能这么捧场,九阿哥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九福晋不是每天一大早把他从被窝里翻出来去练武的话,他就更满意的。
耿奕感觉这个年过得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就是进宫参加宫宴,吃吃喝喝一点之后回来继续吃吃喝喝,除了腰身圆润了一点,几乎没什么变化了。
但是这个年对四阿哥来说,开头是喜庆的,后边就变成惊悚了。
宫宴后十三阿哥忽然叫住四阿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四阿哥觉得奇怪,就示意四福晋和耿奕她们先回府,跟着十三阿哥离开。
十三阿哥却没回寝宫,而是带着四阿哥去了湖中亭。
这里视野开阔,任何人都无法躲藏,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四阿哥被冷风吹散了身上的酒气,看着十三阿哥有些担忧道:“十三弟这是怎么了?”
十三阿哥不安地来回绞着手,最后靠过来小声说到:“四哥,我做错事了。”
四阿哥也放柔了声音问道:“十三弟一向懂事,这是做错什么了?”
十三阿哥的声音更是低了下去:“之前太子二哥病重,我就想去探望一番,因门口有人守着,我打算远远看一眼就好了。正巧太医不小心打翻了炉子,身边侍从就去帮忙,只余下太子二哥在,他就在窗边偷偷叫我过去。太子二哥就哀求我去牢里探望索大人,给他送点吃的穿的,免得索大人在大牢里被怠慢了。”
四阿哥听得瞪大眼,忍不住伸手抓住十三阿哥的肩膀,声音也跟着压低:“十三弟,你真的过去了?”
十三阿哥抿着唇轻轻点头道:“太子二哥再三哀求弟弟,我、我于心不忍。想着只是去送吃的穿的,应该没什么事。”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了,又道:“弟弟只以为索大人到底是太子二哥的叔父,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属,皇阿玛应该不会下死手……”
然而跟十三阿哥想得不一样,索额图不但被皇帝下旨赐死,连两个儿子都不能例外。
这时候他才明白,当初贸然进去牢里看望索额图的时候,这位索大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十分复杂和古怪。
如今十三阿哥才回过味来,索额图的眼中那是讽刺和怜悯。
他颤抖着手抓住四阿哥的休息小声问道:“四哥,怎么办……“
自从索额图被赐死后,十三阿哥就一直忐忑不安,始终不敢告诉别人,但是一天天的,他越发害怕,又不知道跟谁求教,最后还是决定求助四阿哥。
四阿哥握住十三阿哥的手也发愁,这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