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那几个人良心未泯想救他,等人从崖顶赶下来,他也早就溺死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溺水的那一刻,只隐约记得好像有人给他渡了口气。
难道湖里刚好有人?
可是这么冷的天,谁会跑去荒郊野岭的湖里泡冷水啊。
谢春池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的视线从医院的天花板移开,忽然发现病床边除了医护还有个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有些乱,额头上的几缕刘海垂下来,遮住他深邃的眉眼。
他的眼底一片青黑,下巴上满是胡茬,面色憔悴得像是好多天没睡觉了一样。
他人没戴眼镜,谢春池甚至有点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季轻寒。
季轻寒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样子?
况且那家伙不是应该正陪着沈钰卿卿我我吗?
谢春池满心疑惑地看着医生用法语和他交谈片刻,不知道医生说了些什么,男人紧绷着的神情猛地放松了些。
等医生离开之后,男人扭头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复杂地抓着他的手,近乎虔诚地在他手指上轻轻吻了吻,声音沙哑地说:“你终于醒了,没事了,没事了……”
谢春池下意识要把手抽回去,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声音无波无澜:“季轻寒。”
季轻寒的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松开。”谢春池看着被他紧握着的手,尽量平静地说。
一想到那天晚上沈钰跟他接吻的画面,谢春池心里就一阵恶心。
季轻寒不仅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急切地想要解释:“小池,那天我……”
“我不想听。”谢春池语调冷硬地打断他,定定地看着他问:“你能出去吗?”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反派居然因为他的一句话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破天荒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谢春池听出了季轻寒语气里的自责,可是他一点都没有被触动,闭上眼说:“我不想看见你。”
即便季轻寒没有像书里写的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去死,甚至还试图从绑匪手里救出他,可他还是一看到这个人就会犯恶心。
他在这方面有洁癖,季轻寒跟沈钰接过吻,在他看来就是脏了。
不管季轻寒对他有没有感情,他都不想要已经脏了的男人。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谢春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季轻寒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谢春池松了口气,开始梳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信息。
那个梦过于真实,他甚至能清楚地想起来阁楼上那个少年的长相。
是十几岁的季轻寒。
季轻寒的腰侧有一道很严重的刀伤,他看到过不止一次,那道疤痕的位置和他在梦里看到的都一模一样。
之前谢家给他办升学宴时,白若芬说原主小时候很聪明,只是五岁的时候脑袋受过伤,而梦里他滚下楼梯之后确实是撞到了脑袋。
更加巧合的是他恰好丢失了五岁前的记忆,却记得自己的名字,穿书之前又从未见过自己的亲人。
谢春池抬手摸了摸额角的旧伤,思索片刻,拿手机给白若芬打了个电话。
“小池?感冒好些了吗?”白若芬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