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亚蒂亚诺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说我了，要我说，你肯定还能更进一步。”

“你也一样，我得走了。”琴酒淡淡回应亚蒂亚诺的话，并没有掩饰自己野心的意思，在他们的行当里，谦虚几乎就是软弱的代名词，而不软弱的人谦虚起来就是威胁和谋杀的前奏。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们下次再聚。”亚蒂亚诺拍了拍琴酒的肩膀，坐进车里率先走了。

琴酒拎着手提箱走到自己的那辆车旁边，把手提箱塞进车后备箱里，开着车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

他当然不担心亚蒂亚诺给的东西不对，甚至不觉得亚蒂亚诺会做什么手脚，但他还是把被拍了地方摸了一遍，把车子和手提箱扫了一遍。

确定了一切都没问题，琴酒先把东西送到了法国的实验室才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休息，这些事都不能让别人经手，甚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安冈砾也被他特意支开了。

虽然他会给安冈砾推荐，但他不会在他没经过考核真的拿到代号之前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

琴酒住的地方乍看就是个普通的公寓，在这里他终于能放松下来，别看这一天动手的都是别人，实际上他已经为今天的活动连轴转了两天了。

从从亚蒂亚诺那里知道消息开始，他就派人搜集目标的住址，作息规律，身边的人，目标住地周边的环境和交通，在搜集了大量信息之后才安排苏格兰和莱伊动手。

作为策划者，琴酒在保证计划成功的同时，也要保证执行计划的人手的安全，最后还要确认计划确实成功，劳心劳力。

但是他没有苏格兰那样的困扰，睡一觉之后那只老鼠的信息就从他脑子里删的一干二净，但这不代表他的睡眠就有多好，他向来睡的浅而少，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不失眠。

清早起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琴酒端了一杯咖啡坐到安全屋的窗边，看着外面清冷虚幻的光笼罩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

渐渐升起的太阳和逐渐喧嚣起来的城市就像一头巨兽被从沉睡中唤醒，在这头巨兽被阳光笼罩的身下是被巨兽身体遮的严严实实的黑暗。

普通人看不见这些黑暗，看得见的人要么深陷其中，要么拼死抵抗，并且热衷于把周围的一切拉进去。

琴酒冷笑一声，他讨厌早晨，尤其讨厌这种缓缓变暖的晨光。

他拿起放在咖啡杯边上烤的边缘酥脆的百吉饼，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慢慢的一口口吃掉，既不因为对早晨的讨厌而带上负面情绪，也不因为还算令人满意的味道带上正面情绪。

配着没有任何添加的黑咖啡，就像是一口口吃掉平淡无味又略带苦涩的生活。

琴酒并不想承认贝尔摩德是对的，那就像是承认了贝尔摩德对他的了解，那是他对自己年少轻狂的些许后悔——一般人称之为黑历史，但琴酒不是一个会回首过去的人。

对于琴酒来说，过去就仿佛一个陷阱，一个能把他吞噬的黑暗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