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权力为锁链,以责任为牢笼,利用我的亲情,我的理智,我的情感,我的一切,把我囚禁在皇城。”
说着这样仿佛丧气般服软的话,宗洛却像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完完全全丧失了活力,表情近乎于空白。
如果是在寒门关的时候,他是一具被痛苦翻来覆去折磨的行尸走肉。那他现在,就只剩一具被愧疚和谴责折磨不堪的皮囊。
虞北洲顿了一下,重新扬起虚伪的笑容:“是的,没错,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宗洛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生怕虞北洲听不懂,再度重复一遍:“你只是想让我恨你吗,虞北洲?那太简单了。”
从巫祭大典召开前的醉酒坦白,到北宁王府暗室发病,再到巫祭大典封储,王府门前对峙,宗承肆被诬告谋反下诏赐死......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三天之内。
从绝望到如释重负,到即将真相大白的痛苦挣扎,最后又被打落良心谴责,有口难言的境地。再加上之前得知真相的痛苦,绝望,折磨和坎坷。
宗洛感觉像是过了漫长的一生,比他任何一辈子都要长。
“你以为我会为了你的费心遮掩而痛哭流涕吗?不,我从未祈求过你给我这些。我只会恨这不清不楚,强硬附加给我的一切。”
宗洛脸上终于浮现出自嘲般的冷笑。
原本这些痛苦,是可以终结的。
暗室里那抛开一切,放纵沉沦的夜晚,让他窥见了这疯狂外皮下包裹的不安灵魂。
无可否认的是,那个时候,他心底甚至生起过一些微小的期待。把这一切还给虞北洲,或许还有冰释前嫌的机会。或许就连自己心里那点最开始因为对方仇恨不服输,不愿承认的悸动,也能真相大白。
然而没有如果。
恢复了正常的虞北洲永远不会有什么正常人的情感,更不可能懂得什么叫爱。
他只会用刀子,一点一点刺伤别人,又刺伤自己。
给了人希望,又打落深渊是什么感觉?
宗洛只当自己那晚的心软是白瞎了眼。
“恭喜你,你赢了。”
要是放在往常,宗洛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并非以德报怨的大善人,更非割肉饲鹰的圣人。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自己喜怒哀乐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虞北洲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把他困在这里,甚至算到了每一条退路,他也只能认栽。
“如果你做这一切,只是想让我恨你,那我已经有足够理由。”
“除非你自己站出来,将这一切回归原轨,拿走属于你的东西。”
于是宗洛将成为储君后的每一天,都视为自己的赎罪。
他彻底死心。
“让我解脱。否则,直到死,我都同你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错啦,小八坑的会是小鱼,不会是洛洛(耳语)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