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清点头,趁着他洗澡的功夫,飞速去隔壁的客卧也洗了个一个澡。
他擦干净了身体,从浴室走了出来,选了一条平日里很少穿的丝绸质地的黑色睡袍,上面用金线绣着高飞的丹顶鹤,看起来矜贵又疏离。
他的皮肤本就白,这会儿洗完澡,被黑色的睡袍一衬,显得愈发白皙,宛如落雪一般。
林洛清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准备,回了房。
季屿霄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林洛清正坐在床上,他难得的没有穿两件式的睡衣睡裤,而是穿了件睡袍,墨黑色,在灯光下光华婉转,照亮了金色的丹顶鹤,漂亮又清冷。
“这睡袍还挺好看。”季屿霄道,“很衬你。”
林洛清选它只是因为睡袍比起睡衣睡裤好脱多了,带子一扯就散开了,没想到季屿霄还挺喜欢。
那可真是太好了!天助他也!
“是吗?”林洛清轻声道。
他觉得自己声音有些紧,似是有些干涸,可是他明明刚刚才喝过水,他紧张的不安的攥着手里的东西,一双眼睛盯着季屿霄,脸慢慢红了起来。
季屿霄看着他这几乎快红透的脸色,心道也不能是因为自己夸了他一句,他就脸红吧?
“是不是家里温度太高?我调低一点?”
林洛清摇头,没有说话。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终于一鼓作气,望着他,心间颤抖的开了口。
他的心跳的飞快,喉咙都几乎要打不开,可他的话却很清晰,一字一句传入了季屿霄耳里,“季屿霄,我们结婚也有差不多半年了吧,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很快就要到明年了,我想在明年,和你拥有一段更深入的,更亲密的,更独一无二,更无可替代的关系。”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没关系,如果我看不到,你应该也不会那么不好意思吧,所以,我不看就好了。”
他说完,慢慢拿起了手里的东西,季屿霄这才看清楚,——他一直握在手里的是一条黑色的绸缎。
季屿霄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他没想到林洛清会做到这一步,连忙道,“洛清,你听我说。”
可林洛清却已经不听了,他将绸缎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双手绕到脑后,打了个结。
他打的是死结,自己解不开,也不想解开。
季屿霄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似是彰显他的决心一般,那些剩下的话,悉数咽回了嘴里,说不出来。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安静的平静的寂静的坐在他们的床上。
他一袭黑色,却唯独脖颈和他的脸颊白的净洁,宛若上好的瓷器,又如一尘不染的白雪。
他的脸还红着,似是有些羞赫,可是他的眼睛却已经被蒙上了黑色的绸缎,覆在他瓷白的面庞上,覆在他被绯色染过的脸庞,诱惑又迷人。
他坐的十分端正,脊背笔直,他抬着头,正面着他,从容却又紧张。
他宛如祭献一般的,等着他的答案;却又仿佛新婚一般的,等着他的靠近。
季屿霄从未觉得他的心情如此复杂,他看着林洛清,一遍遍,一次次,那些话被顶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对,可什么都不说却更不对。
他只能推着轮椅走到了林洛清面前,安静的沉默的。
林洛清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心里紧张又忐忑,他不安的攥着双手,不知道季屿霄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应该会答应吧?
他都已经这样了。
可是他一直不说话,还是因为责任感太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