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庄梓俞却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说:“有乐,其实你喜欢齐瑾吧?”
那瞬间像是被锤子猛得击开胸口,破出个大洞,里面他偷偷藏起来的秘密公布与众,不伦的、羞耻的、甚至是觊觎属于他人的,他连忙头,“怎么可能?!”
他慌张重复:“我怎么会喜欢齐瑾?”
“我有喜欢的人的,他很优秀,他,他学习成绩很好……”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想要把面前棘手的话题掠过,“是我,我一个大哥哥……”
但无论他怎么着急的解释,庄梓俞脸上的笑似乎已经藏着洞悉一切的深意。
他慌张,低头多写了两个字,回过神一看发现竟然是“齐瑾”。
惊醒了!
林有乐浑身痉挛一下急喘了口大气,他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宿舍刷白天花板,反复深呼吸。
好歹压下了胸口那种慌张和悸动。
似乎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他跟齐瑾的关系如置冰窖般的恶劣起来。
哪怕齐瑾来实验班,也不会再给他带什么东西,更很少跟他说话。
他以为是自己嘴太笨,有一次鼓起勇气在两人聊天时插了一句,但得到的,却是齐瑾看过来的冷淡一眼。那真是比寒冬里的冰棱还要扎人,直接捅穿了心脏,血都不见一滴,却让人从头痛到了脚。
于是他明白了。
齐瑾肯定知道了,一定是他肮脏的心思被庄梓俞看穿后,庄梓俞告诉了齐瑾,以至于齐瑾也迅速的对他产生了厌恶。
那是高一下半个学期发生的事。
他小心翼翼怀揣着的秘密,那叫他如履薄冰、又酸又甜,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成了昭然若揭的利器,利器交在齐瑾手里,狠狠捅向了他。
那天晚上,他在被窝里做了一整夜的试卷,一边做一边忍不住眼泪。
他不明白。
为什么世界上能有那样的感情,让人委屈得像是天都塌了下来。
世界坍塌成废墟,人血肉模糊的压在底下。
喘一口气,都疼,可又活着。
第二天就得了重感冒。
头重脚轻的连床都下不去,他胡乱吃了两颗药,把哭肿的眼睛埋在被子里。
逃避一切。
感冒好了后,他就放下了。
他告诉自己放下,对齐瑾的冷淡习以为常,同时也保持着对所有人冷淡,他又开始学校宿舍图书馆三个地方轮着去,挨打的时候抱住头,整个人都很麻木,皮肉的疼、疼不进心里。
谁还能有齐瑾伤他更深?
林有乐这样想着,掀开薄被,下一刻叫哀嚎出声:“啊——!”
宿舍其他几人齐刷刷看他。
林有乐的哀嚎顿时卡在喉咙里,对上大家看来的视线,尴尬的冷静的解释:“刚刚撞到墙了。”
“小心点嘛。”
几人又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