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者,就如同这个名称一样,所持有的异能力是这个人不可分割第一部分。
对于【未来讣告】,天野秋实却曾经无数次的想,如果没有这种能力就好了——一次又一次的观看‘死亡纪录片’,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还要小心翼翼的匍匐求生,那种地狱一样的记忆像是烙铁一样深深印在心脏最深处,然后被她一层一层粉刷掩盖。
但也是因为这个能力这个能力,让她能在镭钵街流浪时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
然而对于【未来讣告】天野秋实到底还是有些排斥,使得她从未在自己的能力上有过探究,对于【未来讣告】的第一定义也只在‘接触就会收到死亡预告’上,并且已经成为了刻板印象。
天野秋实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我……没想过这点……”
那边语气轻快,【嘛,想想也是,】说话间,那边传来了像是物体碰撞的声音,动静有些大,隐隐还有太宰治的惊呼,听的天野秋实心里一跳。
“那边发生什么了?”
【嘶……啊没事,自.杀失败了。】太宰治痛呼了一下说道。
语气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司空见惯的小事一样。
天野秋实:……
“……恭喜?”
所以你是在一边和我打电话一边自.杀吗?
天野秋实握着手机的力道大了几分。
太宰治叹了口气,继续道,【唉,算了算了,那么话题扯回来——】
【对于异能力,秋实打算怎么办?】
这个‘怎么办’囊括了很多的意思。
天野秋实沉吟不语,半晌,声音涩然,“还能怎么办啊……”
尽管她不喜欢,这也已经是她的一部分了。
明明那么排斥,却一次又一次靠这个能力苟活,这种矛盾情绪像是一团搅乱的毛线一样。
天野秋实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封尘已久的记忆冒头,索性不再想这些,自己岔开了话题,“说起来,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太宰先生的异能力呢。”
【诶,对我好奇吗?哎呀有点害羞。】
天野秋实抖了一下,“……不说也不要紧,是我冒昧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别太客气啦,我的能力是‘人间失格’,能够将异能力无效化。】
“诶?”
太宰治十分坦然的说出自己的能力,还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让天野秋实有些猝不及防。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两人大部分的交流主动一方基本来自于太宰治,并且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对方之所以会用这么娴熟,几乎可以称之为关切的态度,甚至还会主动帮忙,很大程度是因为她救了他的挚友,织田作之助。
而她本人在对待其人总是保持着一个距离,努力不去过于亲近,首先对方港口mafia干部的身份就让人望而生却,以及……
第一次见面的时的那双满鸢色的、是枯萎的颜色的眼睛。
那颜色没有生机,仿佛也不会有生机。
“人间失格……”
连同异能名也是满满郁气啊。
倏然间,她想到之前的举动猛然坐直了身子,有些无措,“异能力无效化……那也就是说,我也……”
即便对方会死,她也看不到。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风轻云淡,【是啊,看不到呢。】说着,太宰治还有些怅然若失,【诶,真可惜,不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
“那就当做看不到好了。”
天野秋实忽然开口打断了太宰治的话,语气突然变得倔强起来。
刚才太宰治的态度和话语让她心里无端燃气一个小火苗。
看不到就看不到,也就是说不会发生就是了——她倔强的想着,将自欺欺人的态度摆了出来。
【啊,活泼起来了呢,秋实。】太宰治顿了顿,随后狡黠道。
“你!”
天野秋实顿时无语凝噎。
“十分感谢您的解答,那么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您了。”
【诶?这就要挂电话吗?】
“晚、安!”
然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挂断键。
她呆呆的坐了半晌,真正的看着手机屏幕,直到息屏回过神。
啊……生气了呢。
天野秋实烦躁的抹了把脸,瘫在椅子上,忽然起身将水杯里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她想起第一次遇见这个人,在织田作之助之前,龙头战争结束后的混乱期,那时候她缩在在镭钵街的一个老情报贩子的安全屋。
那天的黄昏像是染了不祥的诅咒,血一样的红,铺洒在鹤见川,她从一群三教九流的乱斗中混逃出来,一路奔跑到了河边。
那时候的想法是——河水这么红,说不定是混了龙头战争的尸山血海呢。
在那样的河流中,太宰治仰躺在河面上,真正意义上的随波逐流,如果不是看到一只乌鸦停在他身上,她还以为乌鸦什么时候学会了鸭子的技能。
天野秋实缓缓走在岸边,下意识地认为这大概是每天在这里死去的人之一,鬼使神差的,她心里冒出了一个词+——‘树洞’。
于是岸边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十二岁的小姑娘跟着随波逐流的‘尸体’,絮絮叨叨。
“每天、每天、每天……只要碰到人就能看到那些让人呕吐的东西,真的是受够了啊。”
“喂,说不定我也看过你的死期哦?枪杀?沉河?或者乱棍打死……啊,看不清,不过看起来不像啊,喂,你刚死没多久吧?身体都没有肿胀诶。”
那乌鸦叫了一声,然后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