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像是浑然不在意金钱的富家公子般点头,“记在达达利亚的账上。”
看他这熟练的腔调,不难想象岩说“记在白鸟的账上”的模样。白鸟对陌生的达达利亚产生同病相怜之感。
老板没多过问,掌柜亲自请他入座。
白鸟好奇地问达达利亚何许人也,怎么说出来就给赊账了。
“达达利亚公子乃是北国银行的重要人物,花钱如流水,贵客。”老板三言两语概括,瞥她一眼,“还不回厨房?”“是,马上!”
可恶。白鸟萌发赚钱的念头。她要是有钱的话,岩就可以随便吃喝了。虽然现在也是随便吃喝……话说回来,岩根本没想她吧!半个月竟然吃那么多,老板也不阻止。
念头归念头,白鸟清楚自己的能力范围。攒钱可以,钱生钱利滚利那套不行,就她的金钱敏感程度,恐怕自己第一个被套进去。唯一的赚钱法子就是好好做饭。
“你来做杏仁豆腐。”言笑抽空说。
白鸟许久没做过杏仁豆腐,终究没有拒绝,“好的。”
以往觉得杏仁豆腐是款幸福甜品,然而当它和分别扯上关系,加多少糖都会显得苦涩。
第一次如此不想做好一道菜。厨师失格唉。白鸟略带愁绪地搅拌杏仁和牛奶。
从她动手之时言笑就看出今日这道杏仁豆腐一般。白鸟做完,言笑让她端给钟离先生。
“哎?”白鸟被他推上台阶,“师父,为什么?”
“对待贵客当然要不一样。”
钟离先生吃了一口,白鸟胆战心惊。面前这位可是岩神。
“牛奶比例失衡。杏仁不够细腻。”钟离放下勺子,“杏仁豆腐的糖用璃月以南产的最好。”
无地自容。白鸟内心呜咽,“下次会做更好的……”
“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最后一击快很准地击破摇摇欲坠的信心。
钟离话风一转,“岩和我长得一样是吗?”
白鸟低落地回答:“呃,是的。”
“我希望可以认识他。”
岩很早之前就表露出对他的厌恶,所以不会想要见他吧。虽然钟离先生给人以山川般沉稳可靠的感觉,但白鸟终究偏向岩,“那孩子怕生,所以可能有点困难。”
不能和他对视,谎言在他的双眼里无所遁形。白鸟盯着地板。钟离自然地岔开话题,与她讨论起璃菜和月菜的区别以及各自优点。她被带入话题,渐渐放松。
聊了一会儿后,白鸟回厨房继续干活直到下班。
和江雪打了个招呼,白鸟跳上小舟。半个月没划舟,白鸟有点手生,差点掉了木桨。
望舒客栈高台上的钟离端着杯热茶,不含它意地感慨,“她携带的风神祝福真多啊。”
“嗯。”魈坐在栏杆上,目光追随白鸟。
“并非好事。空有宝物而无保护之力,容易招惹不祥的存在。”
那个醉鬼诗人一如既往地任性妄为。他对那孩子的喜欢已经达到濒临失控的地步,像是占领地盘的动物一样张扬地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故意忽略背后埋藏的危险。
依钟离对温迪的了解,指不定白鸟遇难时他在哪里等着闪亮登场英雄救美。
不过,白鸟本身的天真坦率,极强的包容性的特质对于异化的非人类而言无异于珍馐。即使风神不做多余的事情,她也会吸引它们吧。
“那个契约,”钟离啜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