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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温驯 冬素十二 2306 字 2024-02-01

严则说得对,没有人有义务纵容他的任性。

严则纵了他七年,也该累了。

他值得更好的人。

次日,温浔安起了个大早。

出门晨跑的时候天还黑着,说是晨跑其实像夜跑。

他跑完回家天还没亮,一看时间,七点都不到。

天迟早会亮的。

其他就不一定了。

温浔安摘了耳机随手扔在沙发上,他推开客厅阳台的玻璃门,走进去。

这里从温浔安砸烂后一直空着,花匠还问过温浔安,阳台要不要栽种新的植物,温浔安说不要。

他那时候觉得等这阵闹完,严则自会料理,明年开春,阳台又是花团锦簇的一片。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严则不料理,他可以请花匠料理,一样料理出一片春意盎然。

温浔安对自己说。

温浔安的双手搭在栏杆上,跑完步的汗被清晨的冬风一吹,寒意更加彻骨。

耳边似乎有道声音在小声反驳他刚才的话。

——可是同样的春天不会再来了啊,它永远停留在去年。

温浔安阖上眼,强行将那道声音驱赶。

然后他又开始计算时间。

严则值夜班,早上交班查完房,回家十点左右。

索索八点上学,七点半就要出门,他没办法跟还有爸爸身份的严则再见一面。

下次见面,索索还能叫严则爸爸吗?

严则应该不会认索索这个儿子了吧。

本来就不是亲生的,又是他擅自做主领回家的,严则这四年示视索索如己出,已是仁至义尽,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继续倾注感情。

索索也好他也罢,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全凭具备法律效应的两个红本。

这两个红本还有几个小时变成绿本了。

他和严则真的要离婚了吗?

温浔安猛地睁开眼,如噩梦惊醒,神情惊惧。

——是真的。

那道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

温浔安往屋内走,仓皇逃走般。

好像远离那个阳台,就能远离这场噩梦。

七点半,温浔安亲自开车送索索去了学校,没有叫老吴。

冬□□服厚,裹个围巾遮了半张脸,没人认得他。

温浔安停好车,牵着索索的手往校门口走。

温浔安第一次这样单独送他,索索开心得一蹦一跳,把围巾都弄散了,温浔安蹲下来给他重新戴好,完事亲了亲他的小脸,说:“去吧宝贝儿,放学再来接你。”

索索一脸雀跃:“放学阿爸还来接我吗?不是邹姨或者吴叔?”

温浔安笑:“都不是,是我。”

“那爸爸来吗?”索索接着问。

温浔安一怔,回答:“不来,就阿爸来。”

索索“哦”了一声,没太失望,旁边有同班同学叫他,索索跟温浔安挥手再见。

索索刚跨出一步,温浔安忽然将他叫住:“索索。”

他回头,看温浔安。

“……没事,好好上学。”温浔安抬手跟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还是笑着的。

索索点点头,没在意温浔安的异常,跟同学扎堆走了,有说有笑。

温浔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索索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

他刚才本来想试探索索,问他如果以后只有阿爸接你好不好,话到嘴边发现开不了口。

索索敏感,他这一问,远了不说,今天铁定没好心情了。

温浔安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