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起马车帘子,望向了路边。
春意昂然的野外,真的很美。
忽然,前方不远处,路中央一个踉跄的身影,映入了林晓月眼帘。
秀眉方皱,赵强就停下了马车。
“哪儿来的酒疯子?滚一边去!”只听赵强呵斥道。
虽然没见到此人正面,但是赵强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而马车上的林晓月和赵姗姗,其实也知道此人。
没错,前方拿着酒壶喝得烂醉,还杵着拐杖踉踉跄跄的男人,正是那个被截了半条腿的林远山。
自......
打被从回春堂送回来,林远山便一直在家休养,一直到近日才出门。
得知萧情和李怀玉都下场县试,而且都通过了县试。尤其萧情还得了县试第一之后,林远山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但他还是调整了心态,坐了牛车去青石镇,准备去镇上的书院问问,想当一名夫子。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接连碰壁。
其实这结果并不难以想象。
青石镇的书院加上私塾虽然不少,有些小的蒙学,甚至只招收准备开蒙的学童,可对夫子也是有要求的。
最低要求自然是得考上童生。
林远山自视甚高,认为今年自己要是下场,必定能中童生,可到底只是如果。
没中过童生,他就是达不到门槛。
而且,他还截了半条腿,行走不便。
书院和私塾那边,觉得收下他,会影响自身形象,所以纷纷拒绝了他。
林远山灰头土脸的被送出门,在街上闲逛。
接着,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青云街,还碰到了以前的同窗。
斯人如故,意气风发,唯有自己,落魄潦倒。
听着同窗们讨论青云书院的近况,称赞萧情李怀玉等人,以及之后讨论课业,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
甚至,没人会给他一个眼神,他仿佛成了角落里被人遗忘的存在。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了窒息。
曾几何时,他林远山也是学子中的佼佼者,不少人会询问他课业上的事。
可而今……
之后,同窗们结账走人。
他最后一个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之前的人生仿佛成了......
一场前世的梦幻。
一场再也无法触摸到的梦……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时,已经到了酒馆门口。
然后他便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铜板,买了一壶酒,往城外走。
出城后,一边喝,一边哭。
最开始哭得很压抑,之后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他林远山,竟然落到了如斯地步……
听到身后人的呵斥,林远山麻木至极。
头也没回,丢掉了手里的酒坛子,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
“哼,有种碾死老子……”接着竟然醉醺醺的道了一句。
赵强差点儿被气炸。
这瘸子,是真疯了?
林晓月皱眉。
“绕开走。”赶在赵强开口前道。
地上躺着的林远山听到这声音,身体却是一震。
随即,软趴趴的上半身竟然撑着坐了起来。
看到马车上的人真是林晓月后,眼中闪过一抹羞愤,迅速移开了视线。
随后,眸中情绪又迅速转变,望回了林晓月。
“林——林东家。”接着,竟然结巴的喊了一句。
林晓月眉头一皱。
没理会林远山,却是望向了赵强。
赵强会意,赶紧赶马往旁边走。
林远山一急,双手撑地,竟然跟着挪动,跟了过去。
逼得赵强勒住了缰绳。
“你想找死?!”不悦的瞪向林远山,赵强的语气十分不善。
这瘸子,当真不要命了?不怕被马蹄践踏踩死?
林远山却是没理会赵强,而是望着......
林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