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红楼之贾赦超能苟 紫生 4269 字 10个月前

这话正好触动了太上皇的心事。虽然已经证实季繁是北狄的细作,但是不妨碍太上皇一直担心贾赦要乱司徒家江山。便是以前贾赦绝无此心,自己三番五次要杀他之后呢?

可惜司徒碧那个不孝子仰仗贾赦太多,还给了他兵权。

“你去将皇上请过来。”太上皇对戴权道。

现在司徒碧才是一国之君了,哪怕太上皇有再多的不满,语气也缓和了很多,用字都讲究了,是‘请’,而不是‘传。’

其实都不必特别去请,现在于司徒碧而言,虽然成功登基,然而依旧是政权未稳,司徒碧防着太上皇呢,太上皇见左寒松的事,司徒碧都知道。况且左寒松这样的人,既然要挑拨司徒家和贾赦,这些话也不会只当着太上皇说啊。

次日三司会审,司徒碧、太上皇皆旁听。

公堂之上,左寒松扫了一眼众人,三司官员都很年轻,这天下究竟是年轻人的,原来自己这么老了。老到治理天下的都换了一批人。

颜济沧一拍惊堂木,道:“人犯左寒松,你处心积虑,勾结外敌,颠覆江山,该当何罪!”

左寒松这把年纪是经不住受刑的,哪怕是龙禁尉去平安州提人的时候,路上也都是小心伺候着,生怕这位年纪极大的重要案犯一命呜呼了。大理寺将其收监之后,颜济沧不但没对其用刑,其饮食用度都交代了要给好的,甚至还请太医给左寒松把过脉。

当时的秦太医说左寒松脉象虚而浮,五脏渐衰,天年快到了。

因而左寒松归案之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甚至还吃了秦太医的几贴药,现在瞧着倒是精神不错。

左寒松‘啊’了一声,用反问的语气道:“该当何罪?老夫最大的罪过便是输给贾家祖孙三代了吧。这世上向来不是成者王侯败者寇么?若非当年老夫略差一点儿败给贾代善,今日也是三朝元老了,轮到到你这毛头小子来审我?”

颜济沧名门之后,当年颜济沧之父曾与左寒松同朝为官。虽然颜济沧已经年过不惑,左寒松称其一声毛头小子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左寒松是阶下囚,颜济沧为大理寺卿,实在令人唏嘘。

颜济沧再拍了惊堂木道:“修得胡言乱语!本官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大理寺卿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审的皆是王室宗亲,贵族重臣。尤其这些年,从一僧一道案开始,颜济沧审了多少大案要案,装了一肚子司徒家的秘密。司徒家人是什么性子,颜济沧再清楚不过。左寒松这样的人多说得几句,句句都可以扎司徒家几父子的心。

左寒松倒也很是配合。其实左寒松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若非如此,可以让司徒砾在北狄多耕耘几年,根基再牢固一些。当年当然,彼时估计景顺帝也整肃了朝廷内外,司徒砾依旧是弱势。

思绪飘得有些远,等颜济沧问完话,左寒松倒是很配合。左右是翻不了盘了,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体状况自己都没机会了,索性便将一切都告知司徒家又如何?

将自己的布局和策划剖析得越明白,司徒家就越知道他们便是坐拥天下,也不是自己棋盘上的棋子,自己的对手唯有贾赦而已。同时也让他们知道连自己都输给贾赦,司徒家更无一人是其对手。以后这天下就让司徒家和贾赦争去吧。

左寒松将自己的策划大致说了一下,有些轻蔑了瞧了一眼太上皇父子,末了道对太上皇道:“为什么你那几个儿子一个接一个的要谋反?因为他们身边的谋士便是老夫的弟子;至于这一次,北疆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军情十万火急。你深信不疑的季繁乃是北疆细作,老夫也比你先知道,因为北狄王身边也有老夫的弟子。

所以北狄要南下入侵朝廷,兵分几路,老夫也知晓。因此北狄王前脚南下,老夫后脚就让北疆和西海沿子一起出兵,占领了北狄。原本打算以北狄和北疆、西海沿子三块地为依托,先与朝廷南北而治,分庭抗礼。若不是贾赦!若不是贾赦!”

说到这里,左寒松剧烈咳嗽起来。他再是瞧上去精神不错,甚至有几分仙风道骨,到底再次挫败在贾代善子孙手上,岂能不激动。

更激动的却是太上皇父子。

原来天下格局真的是在左寒松的掌控之中的,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听了一耳朵的惊心动魄,难为贾赦居然能破如此局面。不但解了朝廷的北疆之围,还活捉司徒砾和左寒松。

司徒砾也是激动无比。他心怀大志,况且因母妃极其聪明,在刚决定夺嫡之初,也颇有一段春风得意的日子。可是自己,乃至母妃,原来都是左寒松的棋子么?

公堂之上压抑极了。

左寒松却笑了起来:“皇上,我知道您那些逆子妃嫔尚且有人活着,今日真相大白,您不让他们也来听听么?尤其那姓叶的女子,算得上是这一干人等中最聪明的了,勉强可以和老夫的弟子平分秋色。”

左寒松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司徒碧,而是太上皇。司徒碧在左寒松眼里,已经不是自己一辈的人啦。

提起叶氏,太上皇虽然早就知道其所作所为,依旧忍不住气得发抖。若非叶氏处心积虑,勾结季繁,又将季繁举荐到自己身边,自己岂会因季繁下毒伤了身子?甚至太上皇觉得若是自己春秋鼎盛,便不会失去权柄,现在坐龙椅的依旧是自己。

左寒松这话没人接茬。现在皇上是司徒碧啦,让不让叶氏听审,得是景顺帝做主了。

司徒碧道:“如何审案,传谁问话,一律由颜大人做主。”

颜济沧得了指示,才应是,命人去冷宫将叶氏请来。

冷宫到大理寺颇有一段距离,这段时间,颜济沧继续审案。除了审问左寒松,偶尔也会问司徒砾。用来佐证左寒松的供词。

司徒砾以己度人,知道但凡司徒碧落在自己手上,自己必定斩草除根,现在易地而处,估摸自己没了活路,况且左寒松将什么都交代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真正让司徒砾难以接受的是:崔西也好,江怀寿也好,皆是左寒松的弟子,之前左寒松说‘天下局势尽在掌握,司徒家族皆是棋子’这样的话,司徒砾还觉得这老东西胡吹大气。现在听了左寒松的叙述,司徒砾知道自己也好,母妃也好,也是被人利用罢了。

司徒砾面如土色,半晌道:“我原本不过一个不敢有非分之想的普通皇子,一切皆因母妃得了体面掌管宫务而起。左寒松,你说王府朝廷皆有你的门徒,那父皇决定升我母妃位份可是你的门徒建议的?”

左寒松笑了起来,对太上皇道:“皇上,您看,您总觉得天下人都算计你,天下人都对不起你。实际上若非您连嫡子都防着,定要扶人制衡他,老夫便是门生遍天下,也不见得能找到见缝插针的挑拨点。您之所以沦为棋子,还是您自己给我的机会。”

这话将太上皇气得。这位老人家之前中了毒,幸而季繁并不想太上皇死得太快,分量下得不重,在太医院的精心调养下,太上皇的病情竟然好转了不少。听了这样冲撞的话,太上皇竟然没被气得晕厥。

如此审了一阵,叶氏已经被押到了公堂。

叶氏被打入冷宫之后,消息闭塞,并不知道朝堂上斗得如何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整个北方好些地方起了战事。

按叶氏的算计,只要司徒砾到了北疆,便可按兵不动,储备实力。等司徒碧整顿好朝堂的事才顾得上北疆,彼时司徒砾至少有了自保能力。

上了公堂,陡然看见堂下受审的居然有自己许久没见的儿子,叶氏大惊失色。

但这位女子先是茫然、失措、伤心、绝望各种神色变换,然后经一点点的恢复了平静。

毕竟曾经是宠妃,而且一个女子也不怕在大理寺公堂能够逃出生天,叶氏身上没有繁重的枷锁。

等恢复平静之后,叶氏走到司徒砾面前,伸手抚了司徒砾的脸道:“皇儿,当初母妃问你可曾想好了,是否当真要争。你说想好了。那时候本宫就提醒过你,此一路凶险丛丛,且未必会有好结果。今日咱们母子沦落至此,自当接受。母亲只望你莫要怨天尤人,留几分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