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庆邑部人担忧道:“我等返回部族后,若是小皇帝占得上风,便可以以私逃之事责备庆邑,若是泉陵侯占得上风,也一定会因我等没有出兵而降罪。”
萧西驰缓缓道:“两虎相争,必有损伤,以她们二人如今的情势,一时半会怕是腾不出手来理会庆邑部的问题。”又道,“我并不喜刀兵之事,而且以庆邑现在的情况,哪里还能经得住战乱?”
其他人听到主公这么说,知道事情无可转圜,也就纷纷应下,只有一人提出问题:“然而如此一来,我们又该从何处获取粮草?”
萧西驰道:“从小皇帝那里。”不等其他人发问,就把自己的计划讲出,“我不在家中,大周那边由永固郡郡守代掌庆邑之事,那位郡守固然愚蠢不堪,但依我所见,那个小皇帝却是个少见的明白人,她只要知道泉陵侯打算做什么,就会选择暂时安抚庆邑。”
虽然安抚边地需要花钱,但从损失上看,无论如何都比打一场仗要小。
庆邑部族人:“如此一来,岂非会触怒于天子?”
萧西驰叹息:“这也无法可想,离开建平后,我会往皋宜那边去一趟——宋家那个骑都尉能被委以重任,显然是颇受小皇帝的信赖,有跟建平这边沟通的渠道,到时候我会写一封信,托他转交给小皇帝。”
庆邑部人:“那姓宋的可信么?”
萧西驰果决道:“虽不可信,但我扔了信就走,他怕是拦不住我。”
在乌格奇跟萧西驰两边各忙各的事情的时候,温晏然已经在生物钟的召唤下安详入睡。
刚睁开眼,池仪就进来侍奉,温晏然晓得昨天晚上对方必定熬夜加了个班,不过今天看起来还是一样精神奕奕。
只要休息不好就会焉下来的温晏然:“……”
别人能成为掌管一国政事的权宦,果然不是没原因的。
池仪等天子穿好外袍后,才轻声回禀:“一切如陛下所言。”
温晏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点头。
她年纪小,加上近亲们被先帝砍死了相当一部分,需要忙活的社交事宜并不太多,剩下官吏考评等正事,户部大约得等假期结束后,才会递折子上来,总算是过了几天比较轻松的日子。
期间内府官员曾特地过来请问:“正月期间,陛下要不要摆驾瑶宫?”
确实觉得日常生活过于无聊的温晏然,把那位内官召至身前,露了个笑脸,同时放缓语气,真心实意地请教了对方一句:“不知瑶宫那边有何乐处?”
内官闻言,忍不住当场打了个哆嗦,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一片,直接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陛下圣明……微臣知罪。”
温晏然:“???”
她怀疑自己之前砍田东阳时的动作过于果决,才给宫中近侍们留下了十分深重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