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邢杰超说话间,三人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出租车一路向东北,朝着杨浦刑家的方向而去。

窗外,景色似在倒退。

十字路口,一辆辆自行车排成长龙在等红绿灯变色。

街角,中年男人坐在小板凳上。他正升起煤球炉,将一个黑色大罐子架上去,叫嚷着‘爆米花要伐?新鲜出炉的爆米花,要伐?’

三三两两的学生系着红领巾,穿着蓝白校服放学了。很快,他们被烤爆米花的香气吸引,都围了过去。

过云从眺望着街景,此时的沪城远不是她记忆里21世纪末的魔都。一眼看去,黄昏里没有高楼林立,更没有纸醉金迷。

多数人还守着陈规,宁要沪东一张床,不要沪西一套房。沪东确实还没怎么发展,就连著名的明珠塔也没开始建造,大多数人的生活似乎还能质朴来形容。

来到沪城的第一夜转眼即逝。

舅妈廖美芬的厨艺很好,五个人算是宾主尽欢。

翌日,刑洋表示过云从家里有一个多月没打扫,而且那房间又不宽敞,不如把骨灰盒想在刑家。他一点都不忌讳,因为是自家人,既然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也就不怕鬼敲门。

过云从确定刑洋一家三口都没有异议,她也确定骨灰盒也没有散发阴气等不利于健康的暗物质,也就同意刑洋的建议。

原身的母亲刑海本来在火葬场工作,让原身或多或少听母亲说过死者入葬的一系列步骤。依着记忆,她去办理丧葬事宜并不难。

等过了早高峰,过云从先独自回淮海路附近的住处,依照记忆,找到了石库门弄堂的入口。

弄堂逼仄,一根根竹竿伸出窗户,各式衣服在晾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