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她笑,“先跟我去见见国师和司旻?”
墨陵游:“嗯。”
司枕平静叙述了自中州出来以后的所有遭遇,包括和释迦交谈那一段。
在说到这副身躯时日不多时,她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殿中三人脸色几变。
司枕说道:“此事追究起来源头也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所以也不算冤,听那释迦的意思,似乎我前世还是个厉害角色,也不知道做到了哪路神官。”
李怀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一张老脸紧皱。
墨陵游站在她身后,没有司枕想象中的强烈反应,反而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
司旻望了望窗外,看着秋季脱落的黄叶,说道:“你一战成名,我们北崇也算是十四州之巅了,无人再敢轻易招惹,这倒是和你羽化没什么分别。”
“是吗,”司枕点头,“那还不错。”
就怕九重天的人又偷偷跑下凡来,若是那时候她已然入了轮回,又该怎么庇护他们。
李怀老泪纵横,早知道他就不逼司枕快点羽化了,天天厮混倌楼又怎么样,不去中州就没有那些事儿,司枕也就不会……
司枕丢了个手帕过去,“哎哟一把年纪了哭什么丢不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李怀一手养大的司枕,虽然后面养歪了,但见她这样平静说出自己的最后期限,眼泪是真的控制不住,“别看你们各个都是修行的,下了地府那孟婆一碗汤灌下去,多高的修为都不管用,你到时候……”
你到时候哪还是司枕,哪还记得你师傅我。
李怀越想越伤心,他猛地抹眼泪,起身回去要去翻阅古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多留她些时间。
司旻想过她以后羽化成仙,姐弟二人不能再轻易相见,倒没想过今日这遭。
不过如司枕所说,这是前世的祸端,那倒也没有办法。
司旻和司枕和寻常一样聊了聊天,就回去处理政务了,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出什么异样,省得让司枕担心。
司枕领着人回去的路上,有些惊异地说着,“没想到你居然是最稳重的一个。”
稳重?
墨陵游看着她的背影。在北崇皇宫里,回到了自己的家,她一向随意。
长袍散发,懒懒洋洋的样子,就像回到了以前她刚捡到他的时候。
他跟紧了一点,抬手握起她一缕头发,用指腹磨挲。
他并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