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眼朦胧地看去,他站了起来,倾身将手贴上玻璃。
那只手的指尖点在这透明的屏障上,逆着我泪水淌下的痕迹,缓缓停在我眼眶的位置。顿了数秒,他的脸也贴近过来,额头搭着玻璃墙,眼眸凝视着抽噎的我,微微笑着动了动指尖。
被敲击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回响。
我呆了呆,歪头迷惑地止住哭泣,伸出手按住他敲击的地方。
“这层玻璃果然很碍事,”治君拖长调子,抱怨道,“让我没办法给小姐擦眼泪。”
“诶?”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应的我吃了一惊。
治君当然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但大概是了解我容易较真,他基本没对我说过恭维话,反而有些冷淡——这种微妙用心让我更加感动。不过,即便一头热地表了白又努力这么久,想得到温柔态度是人之常情,我也需要先搞明白一件事。
之前明确拒绝了我的他,现在说出这种话,是改变主意打算答应我吗?
顾不上再哭,我“唰”地站起身,追问:“治君——”
然而,面无表情的看守员打断了我。
“会面时间结束,请两位离开。”
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的我,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治君松开玻璃,轻轻比了个“嘘”的手势,跟着看守员走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想这个冬日就死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太宰治,《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