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神经迟钝的虞歌一愣，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他低头一看。

雪白干净的浴缸边缘，卷着一尾娇小柔美的鱼尾，那鱼尾泛着冰蓝色的柔和珠光，一星一碎，像是没长完成，鱼尾尖尖处一抹嫩粉。

与它相比，月光般的鲛珠顿时失色。

刚刚还大放光华的鲛珠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虞歌心跳飞快律动，登时心中闪过千万种可能性。

直到他看见镜子里。

镜子里的人鱼眼眸迷离，瞳色纯净，发色和瞳色皆是蔚蓝无尽的大海颜色，几缕长发腻在颤颤不休的眼旁，贴合在雪白的背脊上。

极淡又极净。

那一眼望不到底的雾蓝瞳色，比原来人类时黑发黑眸的模样多了几丝妖异感，看上去既纯且欲。

这是一副不属于人类的容貌。

它生于海底，是唯有极致水灵之气才能孕育出的绮丽幻梦——

......也是绝对不能被人看见的终极秘密。

水、鱼尾、双脚、疼痛......十几个关键词来回闪现，同时躺在地上的白珠泛出亮光，模糊不清的记忆松动起来。

那记忆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内容大约是人鱼种族对于自身的基础认知，类似于什么人鱼种族钟爱的食物，生体结构乃至文化风俗等等的普通常识。

......重点一个没有。

光是这点无关紧张的残碎记忆，接收起来也很痛苦。

虞歌紧紧皱着眉毛，淡色的长眉拧成一团，重重跌回浴缸里面。

汹涌的热水夹杂着极致的困意，使他在片刻之内便昏迷过去。

晕睡之前，虞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我这幅非人类的样子，怎么可能在人类社会乘风破浪，还不被别人发现？

不可能吧？

还是说，他得......披个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