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林如海,正在满脸严肃的听林清说话,心底可谓大受震动。
原来昨日林清诊脉的时候,居然从贾敏的脉象中,看出她早年就中了绝育药。看那时间,最少也有十来年的功夫了,且用的药材极其罕见,若不是林清看过林氏族内的古书,估计也认不得。
林如海沉吟半晌,这才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道:“堂兄说的海知晓了,此事还望堂兄保密,万万不要对外人提起。”
林清连忙避过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大夫,哪里敢插足这些事情。只是小女幸蒙三婶娘看重,不忍见她老人家还要为子嗣操心劳累罢了。”
“还有一事,弟妹体内的毒,虽然因为年久日深已经消减了许多,可毕竟当初是伤了身子的,如今也还有些残留,务必要好生调养一番。再一个,是药三分毒,从前那些汤药且都停了,日常多吃些温补的食物,若是身体撑得住,便出来多走动走动,倒是比吃药好些。”
说罢,林清提笔写了几个保养的方子,虽然不如宫中太医那般精致,但是效果是极好的,也算是农家试验出来的土法子。林如海都一一记下来,再次千恩万谢不止。
待到他回家后,挥退了侍候的下人,与母亲和妻子,如此这般的分说清楚,倒是惊得林老太太和贾敏,说不出话来。
毕竟谁能想得到,公侯府邸出来的大家小姐,又嫁入了五世列侯之家,做了掌家太太的人,居然早早的就被人下了绝育药了!
贾敏气恨难当,一双手都掐出血来,眼泪刷刷刷的哭道:“我是真不知会有此事,出嫁前娘家太太也是极宠我的,便是嫁到了咱家来,老爷身边也没有个通房妾室的。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居然使这样毒辣的手段,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林老太太也想不通,贾史氏旁的不说,手段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贾家的两个儿子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而妾室生的都是女儿了。便是那些妾室,在贾史氏面前,也是一副鹌鹑样子,一句高声话儿都没有的,要说是她们下的手,怕是太小瞧了贾史氏。
至于自己家中,就更是清净无比了。林家素来子息单薄,故此早前几代还会置些通房妾室,以便求子。可便是后院再多的人,一代也就只一个孩子罢了,后来有高僧点化说是需得积福积寿。
自此那代家主便遣散后院,只守着妻子过活,后来更是立下了“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来。当初贾代善和贾史氏取中林如海,未必不是看在这条规矩上,想给女儿找个清净人家,自在过日子。
可饶是如此,贾敏也还是被人下了黑手,险些断了子息。林老太太心中暗恨,这人是与他们林家也有仇,按着那个时间推算,正是林如海与贾敏定亲到成亲时候,前前后后差不了多少。而林家的规矩摆在那里,若是贾敏一直无子,林家岂不是也要绝后了!
“咱家一直用着的张太医,就从来没有诊出来过?还有荣国府常用的那个谁,也从未提过这个,只清哥儿一人看出来了?”林老太太回过神来,冲着林如海低声问道。
林如海低叹一声:“母亲说的我也想过,可堂兄确实是从族中留下的藏书中看到的,乃是前朝一位做宫女的祖姑奶奶留下的,早就失传几百年了。那书我刚也去看了,确实是有的,若是不知此药,只会以为是女子体虚的缘故,总是不能对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