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去前尘……那还是要回来的喽?回来以后,估计就不会走了吧……
含光也斩去了心里所有的杂念,她投入地扮演着那个颇为爱恋于思平的自己,听闻了他的说话,她先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递了个白眼过去,“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早说?”
于思平呵了一声,居然还是一反常态,倾身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好,这一次便算是我错了,行了么?”
比起两人一贯的相处模式,今天他对含光可说是无限容让了,含光简直有几分受宠若惊,更是有些手足无措,索性借着自己的病,举起手遮住一个呵欠,“知道你错了就好……我困了。”
“睡吧。”于思平捏了捏她的手,“我就在这陪你,哪也不走开。”
……你不走开才是问题所在好吗?含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是他守在一边,那当然也比孤零零地一人在病房要好点,她也就不多说什么,往后一靠,闭上眼假寐去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架,有了莫名其妙的展开,让她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然后,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一切看似都和以前一样,除了可想而知的一些解释功夫以外,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和她之间不需要再偷偷摸摸了。
不过,含光心里却是绝对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回到以前的状态……从眼皮底下偷看了于思平一眼,她觉得自己该好好想想了。
转世重生以后,她的确是取得了一些比前世更高的成就,但却绝不能说是脱胎换骨,还是那个天资有限的自己,只是运气要比从前好了许多。如果没有那么多贵人的话,现在她也许就只是个国子监的平凡大学生,等着毕业后找个月薪上万的工作也就心满意足了。其实含光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现在她就像是脚踩棉花,根本不知深浅,一个人拥有了和能力不匹配的社会地位、社交圈与财富,其实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身处在权寅、韦凤飞和于思平、桂思阳这等层次的人精里,她根本没有掌握自己人生的自信感,这些人若要左右、操纵她的人生,其实她根本无力反抗。
而她和于思平的关系,其实也就是这种不安感的延伸。抛开一切外在因素,衡量他们两人的话……她的确是配不上于思平的,她没有他那么优秀,这一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和他的恋曲就像是一场畸形的舞蹈,他会跳所有精深的舞步,而她甚至连欣赏的能力都欠奉。
以前虽然也有所感觉,但从未如此透彻地看明白此点,现在……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含光隐隐觉得,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往下走,也许有一天这个游戏会越来越大,新的玩家会携带更大的筹码入局,把她卷入更复杂的局面里——也许换了个人会欣然入局,会努力学习充实自己,往这种只身影响国际大势的高峰走去,对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他们所向往的传奇。
但她并不传奇,她很平庸,其实……她也并不以平庸为耻,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些事并没有让她快乐,一点也没有,现在想想,她转生后最开心最纯净的日子,其实还是一心读书的中学时代,那时候她很贫穷,无权无势,朋友不多,几乎是一无所有,但她真的能感觉到她握着她自己的命运,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好。
含光知道她应该好好想想了。?
☆、淡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于思平亦没有继续保密的意思,即使权寅不说,相信他也有许多方式把该传递的信息传递出去。大概从含光出院时起,该知道的人,陆陆续续地也都知道了她和于思平关系的变化。
当然,第一个知道的人自然是韦凤飞了,这出乎意料的剧情展开实在是让她心塞得厉害,韦姑娘特地是等于思平不在的时候才来探含光,见了面先埋怨她,“怎么事前半点没听你说?”
其实对此,权寅是很理解的,之前含光那样闪闪缩缩,只是不说自己和于思平具体矛盾的表现,也的确惹人疑窦,她真心实意地抱歉道,“那时候……还以为他真正想要让我嫁回鲁国去,分手的心情是真的。”
“那我要真动手做了他,难道你也就在一边看着?”韦凤飞白了含光一眼,没好气道,“真是白对你好了!以后你和他吵架了,可别再来找我做主。”
她这么积极要搞掉于思平,除了自己的成见以外,还有也就是他要拿住含光身世做文章,对悠游有很大的影响,现在要自己留住含光了,自然也就不会炒作身世,事实上最大的动力已经消失不见,含光只是笑,“那我找权大哥。”
斩去前尘……那还是要回来的喽?回来以后,估计就不会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