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含光轻轻说,“你不懂他有多喜欢你,甚至不明白他究竟喜欢不喜欢你。他的行为让你有时有些错觉,可你不能去问,因为一旦去问,就破坏了游戏规则,也就等于你是对自己认输了……”
“对,差不多就这样。”韦凤飞打了个响指,“基本上每次我去鲁国找他的时候,都会想如果他要带我去见家人,我该如何回绝,可每回他都没有这个意思,对你我也不怕承认……我生气基本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一点,我看他一下就非常不顺眼,然后就会吵架,然后我就气得跑回来了。发誓再也不会搭理他——当然我心里也清楚这可能是做不到的,就算是现在,只要是想到他,提到他,就像是有个钩子扯着我的衣领一样,会让我特别想要往他的方向过去……”
她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说要是真的深深地爱上谁,然后对方不爱你什么的,那也算了,那种为情所困也比较正常,我能处理好,但是眼下这种嘛,就实在是……太……太乱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含光都没法不投射到自己和于思平身上,但是她却不愿意复制韦凤飞的做法。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明显,韦凤飞和权寅这段关系里,韦凤飞应该是那个比较不择手段的人,她身上一直是有一种天真的残酷,而权寅就让含光有种温柔的安心。韦凤飞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反反复复,因为权寅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而她和于思平之间,她要敢这么作死一次两次……于思平把她绑在床上一直到孩子落地都有可能,又或者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只能依靠他活下去之类的,这些事他做得出来,他那样说的表情是很真诚的,含光相信他做得出来。
“如果……”含光忍不住就问韦凤飞,“话说,韦姐姐,你觉得如果权大哥不是每次都在你快要忘记他的时候出现的话,你觉得你能忘掉他吗,就你们两人一直不见面的话?”
“我一直都相信世上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韦凤飞想了想,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感情敌得过时间,如果给我三年,我觉得我应该就能把他忘光。”
“唔……”含光若有所思。
“怎么了?”韦凤飞撑起手肘,倒也看了她几眼,“你想到了谁?”
“我是在想。”含光绕开了这个问题,“权大哥也许也清楚你的观点吧,或者是能感觉到你的这种作风,他一直在你快开始忘记他的时候出现,会不会也是因为,不愿意你把他给忘了呢?也许你对他的所有疑虑,权大哥也都有,只是他掩藏得比较好,你根本感觉不出来呢?”
“归根结底,”她总结了一下自己的观点。“他不提出带你见家人,是不是也因为担心你不会答应?”
韦凤飞偏着头思考了下,她虽然喝了好几杯酒,但眼神依然清醒而锐利。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她最后宣布,“因为看来我们谁也不会踏出第一步——哎,管他的,由他去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娘有钱有势,还怕找不到男人?”
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含光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于思平会说这个韦凤飞和他认识的二嫂不一样,虽然她也就是见过焦家那位守灶女几面,但她可以肯定,过去的那位她,是绝对没有这种不负责任、不愿直面问题的心态。不过,这也挺好理解——说穿了,这样的心态也都是被宠出来的。这一世的韦凤飞受尽万千宠爱,性格上当然不会如前世般沉稳,再说,又有谁能说她想得有错?本来么,世上男人的确很多,权寅和她,也许就是不合适呢?等着追求韦凤飞的男人,可还有很多呢。
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韦凤飞有家庭为依靠,又有能力、有势力,可她呢?比起来她几乎什么都没有,而且她和于思平的关系,可是要比她和韦凤飞的更为危险而复杂。
“对了,”才这样想着,她又听见韦凤飞问,“还没问你呢,你和你那个于叔叔的关系,现在如何了?”
她得意的笑脸又黯淡了下去,“也就是因此,我才能确定,他也受到一样的吸引,起码是有吸引力,不然,其实我连这个也没法肯定。我基本上一点也不了解权寅,不是说对他的生活不了解,而是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