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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许云深很自然地回答,“不然你以为是在画什么?”

这……算了,艺术家做事,可能都是这么随性的。含光有些无语,也不去和他纠结自己的报酬是否值得这么高的问题了,她决定以后大学四年都不再提薪资的事。毕竟人家这幅画已经是远远超出了许多许多人很多年的薪酬。

“我明天应该注册后就没事了,许大哥你那时在家吗?”含光问道。

许云深也没有别的事,两人遂说定了某时见,含光这里挂了电话,见班里没事了,便准备去找刘德瑜吃饭。

走到走廊里,倒正巧遇见睿王——今日是大报名,若没有别的事,他肯定也得来的。

两人迎面撞见,都是微微一怔,睿王见到是她以后,眼神有了少许复杂,似乎对她还有些未尽之语,却终究是没说出口,犹豫了一下,对她含笑点点头,也便走开了。

吸引力仍然在,她能感觉得到,也感觉到他依然也能感觉,但这吸引力对他来说,却显然还不够强到让他去冒含光所代表的风险——她的‘私生女’身份,绝对是天家沾染不起的丑闻。

含光对他,现在也渐渐放开,见到他走过去,倒有点庆幸和他已经结束——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再来个身份也很复杂,吸引力又足够强烈,然后又绝对不能真心爱上的人过来搅局了。

刘德瑜那边放得早,二十分钟前就已经没事了,说会过来找她,含光走到楼外时,就见她和刘景羽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一瞬间真的很想找块石头撞死——虽说很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但穿越后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和不绝于耳的赞誉,有时候也会让她有点错觉,觉得自己好像随着穿越,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也许她很会念书,也许她还算是有点优秀,不过,她根子里依然是那个笨拙得要命,老把事情搞砸的杨五……起码,在感情上,她的挫是从来都没改变。

而且,更可怕的是,上辈子婚姻不自主,再怎么挫,也就只能挫成那样了,只有一个男人会知道她有多挫。而在现代……

她挫过的、能挫的,将来要挫的男人,说不定还有很多啊……

勉强摆出了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向刘德瑜走去,含光在心里已经是掏出一把剪刀,往肚子上戳了二十多个洞了。她痛苦地想:怎么这女人就没有阉割术呢?把卵巢摘除掉算了!从此一辈子做个理性的人,再也不用被生殖的欲望主导,那该有多好……

☆、像吗?

?

虽然刘景羽没有问,但含光等于也是答了,他有意追求,甚至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下来,只是没有明说而已。她的回答则是很干脆地断绝了他规划的可能性,现在余下也就是两条路了,要么两个人当作没事发生,要么就是刘景羽不出国了,或者出国前和她正式定下名分。

从刘景羽的表现来看,这两条路他似乎都没有选择的意思,含光见此,也是松了口气——如果是假装一切没发生,那就完全是正中下怀。她最怕就是刘景羽这边已经和家里闹开了要娶她什么的。虽然看起来他不像是八字没一撇就大闹的不靠谱性子,但想到何英晨……谁知道呢?

虽然有时管不住自己,但基本的城府含光也还是有的,若无其事地和刘景羽打了招呼,甚至还说了几句话,刘德瑜都没察觉到不对,中途两人又拐去找了桂思阳、于元正,大家一道吃了个饭。

比起过得很丰富的含光,余下几人的暑假都没什么新鲜故事。于元正现在每天都沉浸在数学难题里,解题解得双眼发直,而且他还打算多修一个学位,似乎有意向物理发展,可以想见之后肯定是拿奖学金读研究生了。桂思阳就是跟着老爹谈生意,又带出国去见世面,也是很正常的节奏,至于刘德瑜,玩了一个暑假,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社交上了。从她的语气来看,和母亲的关系居然处得还不错,刘太太一开始反对她考国子监,可等她考上以后,又很乐于炫耀刘德瑜的能力,以此为她加分。刘德瑜虽是抱怨,但语气也有淡淡的骄傲,想来,考上国子监这成就,令不少社会地位和刘家相当的贵妇人,对她是有几分另眼相看了。

至于含光,就不说她和于思平的事情,这暑假的兼职,也就很值得一说了,毕竟,网站可是这半年来才兴起的新鲜事物。还有许云深的身世也算得上是光环满满,这种老牌京城名门的继承人,论尊贵,完全都不比睿王逊色,而且神秘浪漫的气息,似乎还犹有过之。

含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这一次闭关,就是为了画给我的那幅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