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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含光又升起了那种熟悉的啼笑皆非感,反正和于思平在一起,她老陷入这样的状态。

于思平撇了撇嘴,“看你也不是什么知道感恩的性子,也就不奢望你谢了。知道我对你有多好,那就够了。”

含光真是一阵晕厥,想怒骂于思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如果不是他今日抽丝剥茧,又‘布施肉身’地奉献了一把,只怕她还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问题在呢。

但她又不想感谢他,总觉得……忽然被强吻了,还要谢谢人家,那很亏啊!

“如果我没反感呢?难道你就要继续下去啦?”她习惯性开始挑刺了。

于思平也习惯性地就开始把她堵得无话可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情我愿,做这样的事又如何了?若是你不情愿——我刚才有强迫你吗?”

见含光哑口无言,他强调道,“你别这么疑神疑鬼好不好,要不是看在咱们俩的交情上,我还不帮你这个忙呢。”

说着,又以挑剔的眼神打量了她几眼,哼了一声,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含光一阵虚软无语,也无心再和他为难了,她捧头道,“这……这该怎么办啊!”

说实话,于思平现在和她在心理距离上的确是最靠近的人,他对她也许还算有秘密,但她对他是真的没什么保留了。不像是和这时代的别人,起码都隔了有两三件密事。她刚才的反感,现在回想起来,倒没有多少是针对‘这个人居然亲了我’,而更纯粹地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过去那段不愉快的、让人窒息的历史,一下就卡住了她的喉咙,好像让她陷入了一场清醒的噩梦中。这不是换个人来亲就能解决的问题,要是不克服的话,只怕她……她是真的没办法和人发展亲密关系了。

于思平道,“你要不要看一下一些强/奸受害者重建人生的书籍什么的?秦国好像没有,但我之前在鲁国的时候看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书名,就是没有翻阅。需要的话,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表哥没有强我啊。”含光赶快帮表哥澄清一下,“我是情愿的!”

的确,当时她一直都是情愿和配合的。她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做,事实上,还是她帮着表哥找到的入口……当时调令已下,他就要走了,而他们还没有圆房。这一点瞒不过人,若是那晚还不把握,天知道表哥在外的那些时候,她该如何应付那些虎视眈眈的妯娌和嬷嬷们?

嫁进许家才只几天,她就已经隐约意识到了这个局的险恶,明白若是自己没有圆房,对付她们就更少了筹码……那晚的事,虽然极度不愉快,但却是你情我愿,没有于思平想象中的那种狗血场面。比如说表哥强行撕烂她衣服,她一边挣扎一边反抗什么的。——事实上,就因为是你情我愿,含光回头想时,才觉得是如此的悲哀。

“对意志的强/奸,也算是一种强/奸吧。”于思平道,“当然,如果你们郎情妾意,彼此都恨不得化在对方身上,他还给你搞出了这么深重的阴影……”

他窃笑了一下,含光道,“喂!你就巴不得抹黑他是不是?”

于思平咕地笑了一声,“还好我本来和他见面机会也不多,不然,真怕当着他的面就笑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含光先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于思平看她笑了,又哪会客气?两人对着笑了一会,刚才隐隐的沉重已是一扫而光。含光道,“算了,这个问题你也没办法解决,我回去自己想办法吧,要不然,找找秦国有没有心理医生好啦。”

于思平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他道,“谁说我没办法的?这世上我没办法的事,可还不多见。那些心理医生,无非就是以前的游方术士……你要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

含光白他一眼,“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思平耸耸肩,跑到电视柜前折腾了一会,道,“你先看,看完再和我说我有没有办法。”

含光才要说话,于思平拿起遥控器一摁,她就闭嘴了,只能捂着脸,满是敬畏地看着电视中洋洋大观的人类肉体,耳闻着销魂蚀骨的叫声,过了一会,才吭吭哧哧地说,“这……这……这也太直接了吧?都不需要铺垫的,这就——这就进入正题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含光又升起了那种熟悉的啼笑皆非感,反正和于思平在一起,她老陷入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