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想了想,忽然发现她的确不在乎这个,她耸肩道,“清者自清,谁要是不相信我,宁愿相信调查,那就随便他咯。”
于思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露出看不上她的表情,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道,“你这个完全是消极思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就不说恋爱上的关系,如果被你老师知道了,你总要给个解释吧,什么都不说,他不想歪都难。”
“但问题是这里头存在解释吗?”含光反问道,“我该怎么解释才让他们相信我和你没有特殊关系?难道说你是个视钱财如粪土,随便到处送人的大善人?”
于思平白了她一眼,又捏了捏鼻梁,“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我是真高兴啊……”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可以这么说。”
紧接着,含光就被迫听到了一个极其精彩曲折的故事,故事的开始是她十一岁那年法门寺惊变,她救了于思平起,就莫名地觉得他有几分熟悉,但是当时他记忆未复,两人没有多少交集。后来上初中时,她又遇见了于思平,于思平对她十分关心、特别看重,屡次和她有电话联系,还曾想给她钱财花用,但只简单解释自己的动机为关心恩人。含光不信之下,于思平被迫吐露了一点真情——他来自鲁国某个权势熏天的大家族,含光也算是他的亲戚。
“就这么说就行了。”他道,“你说到这,别人自然就懂得了。”
“懂得什么啊?”含光还在感慨呢,于思平的这番话,没有一句话是假的,但组合起来完全遮掩了两人的生活屡屡发生交集的真实原因,她想了一下才明白,“哦,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觉得我本身是来自鲁国的私生子什么的,家里也算是有权有势?”
“不但如此,而且身份敏感,不然我怎么会隐姓埋名地几次到秦国来找你、照顾你,甚至以和你合伙做生意为由给你大把塞钱……如果没有亲戚关系,你道别人会相信你有如此的眼光,能够淘到那副绣屏吗?”于思平轻描淡写,侃侃而谈。“你初三那年,我和你在机场撞到了你的一位同学,当时怕他想歪以后,散布出这个事实,我已对他说过,我是你的叔伯辈,但你身份特殊敏感,此事不宜泄露出去……”
原来他从几年前就打了这个伏笔?含光有点目瞪口呆,但回心一想也渐渐明白,于思平当时可能已经是想要和大秦的上层圈子打个交道,他也要防备别人起底,虽然在法门寺之前,他的过去肯定是无从查证的,但他也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出现在法门寺,又和杨老师等人结交。再加上叶昱家也是古玩圈的人,说不定,他和自己的‘亲戚关系’,早就通过叶昱的嘴,传到了杨老师等人耳中。
“你的举手投足,毕竟还算是有点风范,”于思平似笑非笑,不无讽刺地道,“虽然我一向很看不起‘龙生龙、凤生凤’之说,但天下奉行血统论的蠢材却是大把,你懂我的意思吗?”
“因为我气质比较‘高贵’,”含光做了个鬼脸,“所以这个说法,市场还是很广大的,旁人便不会因为你把钱财留给我,而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嗯,这个说法应该在老师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想了想,又就事论事地道,“但是如果暴露出来的话,估计谈恋爱还是受影响,你看桂思阳,他还是婚生子呢,就因为没上宗谱,感觉都不可能在圈子里婚配。”
“他是他,你是你。”于思平冷笑道,“一无所有的孤女,和海那边的私生女比,我包保后者吃香,你信我就对了。”
含光本来也没不信他的意思,于思平的能耐她很明白,对人心阴暗面,他肯定是个专家——因为他自己就挺阴暗的。不过她仍有些好奇,“你解释一下嘛。”
此时饭已上桌,于思平只淡淡说了一句话,“桂家的私生子不会有人看重,因为他们了解桂家,懂得桂思阳将要拿到多少。鲁国大家族的私生子能拿到多少资源,你算得出来吗?”
于思平对她,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如此豪华的房子、车子,几百万当零花钱般给,他平时买古董,想必出手也阔绰。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是来秦国采买古董,倒腾一下走私生意,顺便照拂一下亲戚的。买古董出手大方,可见家底厚实,走私物资最考验人脉,海那边人脉只怕是不浅,又有钱又有势,对她又好,特地到西安去找她,认识于思平的人只怕都要想想——他现在是还年轻,在族里只怕说不上话,可等将来他往上爬到高处以后,含光这个私生女,代表的可就是一条极为雄厚的资金链和人脉了。
男未婚女未嫁,一个有钱一个长得还算漂亮,两人年纪又相近……于思平道,“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