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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珠类器物,就含光浅薄的了解来说,一直是收藏中的冷门,因为多是木制,比较容易腐朽,而且用料就是再珍贵,也就这点空间发挥,所以成交价也不会太高。至于另外的一些佛教类法器,也有类似的问题,真的是汇集愿力的灵器,一般用料都很朴素,不具备太高的升值空间,很少有人当古董来卖。会拿来卖的虽然华贵,但多是装饰用,又不灵验了。含光和于思平也跑了有几次潘家园和黑市,都没有看到能让人眼前一‘晕’的东西。

这串佛珠也是因为用料不错,所以才上了拍品目录,不过从页数来看,比不上楚窑黑瓷受重视,其是以沉香木为原料,一共十四枚的持珠,品相不错,看得出来常被使用,珠身有着厚厚的包浆,散发着温润的色彩,配合得当的拍摄和后期,看起来颇具出尘仙意。含光看了看道,“如果是高僧持有,应该还是值得拍的,我估计价格不会抬特别高。”

至于其余拍品,含光能看得上眼的都是重点拍品,不存在捡漏可能性。虽然长期持有可能很合算,但于思平没动机,含光没能力,所以亦忽略不记。这种档次的拍卖会一般都会附赠许多可口点心和饮料,一边吃吃喝喝一边低声闲聊,很快就到了拍卖会开场的时间,拍卖师宣读了拍卖规则,基本没什么含光不能理解的地方,紧接着拍卖开始,第一尊请上来的是一座白玉人物故事造像,玉质不错、雕工精美,最重要的是在文献中考据到了它的来历,起拍价一百万,一次加价不能低于十万,顿时就把气氛给调动起来,掀起了一波小小的高潮。含光看着拍卖师有条不紊又很富有诱惑力地介绍着造像的优点和来历,历数家珍般背诵历年来类似展品拍出的价钱,也很有大开眼界之感。

最终,第一尊造像就以二百七十万的价钱售出,这还是因为本身用的是碧玉,材料不算十分值钱,如果用的是和田玉,估计得拍出天价去了。虽然是电子报价,但有拍卖师调节气氛,也一点都不觉得冷场,反正含光作为旁观者是觉得十分精彩,值回票价——虽然这昂贵的入场券也不是她出钱买的。

沉香木佛珠因为件小,虽然品相不错,但价钱注定上不到高处,不算是重点拍品,在开门红以后冗长的小件拍卖中,它受到的重视并不太大,被安排在群众注意力比较分散的中、后段,才被请出,因为这个拍卖会预展时于思平人还在鲁国,所以两人都是第一眼看到真正的拍品。

含光现在也算是有些阅历了,十分小心翼翼地先把心神收摄,再放出一丝注意力,用余光慢慢地看向拍品,虽然隔得远,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眩晕……她立刻就不敢看那佛珠了。

“够劲啊。”她低声对于思平说,“这个比咱们上次看到的那个灵了不少。”

上次黑市里,距离近,也没东西分隔,含光都只是晕一会儿,现在隔远又有玻璃罩,余光看到都觉得晕,可见的确蕴含了十分浓厚的灵气,含光和于思平说话时,他甚至都没回应,而是闭着眼仿佛失去了意识,很可能就是刚才不够小心,直接看了一眼,干脆整个人就厥过去了。

根据含光的经验,这种晕厥只要一瞬间就能恢复过来,不过后遗症就是短时间内会有点恶心,她也不敢看拍品了,耐着性子听了拍卖师的报价,听到起拍价是五十万,见于思平还没回复过来,便帮他报了个五十五万。

似乎还有一位买家对于这佛珠感兴趣,他不停歇地报了六十万,含光索性加到七十万,她逐渐感受到拍卖的乐趣,虽然于思平渐渐恢复,也没让开手,而是同那人竞争个不停。

双方价格一路猛涨,很快就拍到了一百万,对于五十万的起拍价来说,算是很理想的结果了,含光报了个一百二十万以后,对方便陷入长考,片刻后才报了一百二十五万。含光根本没理于思平,直接报出一百五十万的高价,于是成功拍得佛珠,她得意洋洋地对于思平道,“嘿,这个拍卖还挺好玩的。”

于思平除了脸色微白以外,已经恢复如常,他瞪了含光一眼,照例没好话,“最后那二十五万加得太狠了。”

含光大小姐脾气一时发作,嘟嘴道,“小气,大不了多的二十万我给你出。”

“不是小气……”于思平罕见地有点无语,他叹了口气道,“我看你还是得找个有钱人,一般人家根本支持不住你这样的心态——这不是钱的问题,做事情要有做事情的态度。”

“低于三百万应该都不会卖的,很可能安排人护盘回收。”于思平毫不在意地又翻了一页,“这就是那串佛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