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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通闲聊,话题已被拉开,此时上了菜,更不会说回到原来的话题了,含光总觉得刘景羽刚才是有意解围,借着服务员的遮掩,便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刘景羽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冲她使了个眼色,俨然地点了点头,微微露出一个笑来。刘德瑜才觉有些不对,他又道,“思阳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今日怎么不让他一起过来?”

“不知道啊。”刘德瑜漫应道,“我哪晓得你不讨厌他。”

说到桂思阳,她语气有些叛逆,含光也是心有戚戚:在那次车祸以后,虽然桂思阳本人也是倒霉躺枪,但刘太太已经是把小伙子列入拒绝往来户了,若非刘德瑜叛逆,偏不听话,她和桂思阳的交情险些就此中断。

“哦,你说那车祸啊。”刘景羽微微一笑,“谁说我不生气的?就是因为生气,才要当面教训啊。”

含光瞅了瞅刘德瑜,见小姑娘的嘴翘得能有半天高,本来拿起手机的手也放了下去,好像随时都要和刘景羽吵起来一样,不觉有几分好笑,便解围道,“我发个短信问问他在哪吧,若没吃饭,刚好一起过来了,也带他认认门,以后有什么换灯泡之类的差事,刚好让他和元正来做。”

刘德瑜觉得好笑,咭地一声便笑起来了,“还是我给他打电话吧,你专心吃饭。”

她拿起电话拨出去,说了几句便放下道,“他今日和他哥哥在一处呢,好像思燕哥也住致远楼,我们倒是成邻居了。不过,他们现在在北京分公司那边,估计中午是不会过来了,下次有机会吧。”

刘景羽哦地一声,“这对兄弟感情倒是蛮好——哥哥够大度。”

刘德瑜也笑了,“嗯,阳阳爸爸肯定能少几分心事了。”

含光在脑子里转一转,已经懂得里面的讲究了——要去北京分公司,何时不能去?桂思阳陪着父亲来北京的次数难道还少啊?只是由桂思燕带着去意义不一样而已,看来,桂思燕倒不在乎上不上宗谱,对这个族弟还是很看重、很友善的。

她没有露出迷糊神色,似乎倒是出乎刘景羽的意料,他忽地笑问含光,“含光你认识桂思燕的吧?”

“见过一次。”含光忙道,“他是在国子监当助教吧——我就奇怪,他不是桂家宗子吗?不回西安接管产业,怎么还在北京做个助教呢?”

“西安那面,虽然是桂家的根据地,但北京这边也是开拓业务的先锋。”刘景羽道,“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当代工商管理的大师几乎都在北京,这个政商中心不是开玩笑的,除了南面的苏杭以外,全国很少有能和北京抗衡的地方。要接触到新的管理理念,还有一些最新的国际资讯,还是在北京最方便。当然,在北京知识、信息浓度最集中的地方,也就是——”

“国子监。”含光和刘德瑜大合唱,刘德瑜笑道,“吃饭吧,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些听过一千遍的事情。”

“你知道,含光不知道么。”刘景羽道,“以后谈天,多为别人想想,不要老说些蠢话,让人忍不住笑你。”

刘德瑜和刘景羽的关系似乎不错,闻言气得一瞪眼,伸手就拧刘景羽的手背,刘景羽手瞬间移开,若无其事地接到,“那,你看啦,笑你了你又要闹。”

他们兄妹融洽,含光看了也忍不住发笑,“好啦,先吃饭吧,别的事吃完再说好了。”

吃过饭,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去楼下的大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刘德瑜和含光叽叽喳喳,含光方才渐渐地弄明白了,像桂思燕、刘景羽这样的财团继承人具体的迁移轨迹。

桂家不多说了,刘家是这个情况:刘太太娘家本身是有钱的,带来了不少陪嫁,虽然没有娘家企业的股份,但却有信托基金,刘德瑜祖父母也是有钱的,虽然已经从集团内部退休,但还是手握了股权。刘德瑜的叔伯们,有的自己经商,有的做小官,关系都还融洽,不过谁来继承刘德瑜祖父母的股权,就要看孙子辈的表现了。刘家的话,刘副省长明年似乎有高升希望,进一步到省长的话,在家族里这个仕途也算出色,若是刘景羽能继承祖父母的大部分股权,进入家族企业的话,也大有希望成为家族新一代的掌门人,这种竞争因为股权固定,所以相对比较良性化,主要目的是为了延续家族企业,保证股权分红。所以刘景羽的轨迹就是顺当的一路读书,读到国子监以后成为祖父母重点培养对象,开始定期进入家族企业实习,研究生、博士生的教学过程中,都要穿插着各种实习,有时候就是蜡烛两头烧。所以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都很少回西安和父母团聚——没有时间。

“天才不天才是不知道,”刘德瑜被勾起谈兴,扳手指历数于元正的丰功伟业,末了还惆怅地叹息一声,“搞理科真是完全看天分啊,像我,就是再学都学不成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