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元正明显有几分意动,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冬天生意好,我要回来帮忙家里。”
难得他在桂树读书六年,依然不失朴素本色,没把自己当个少爷,还惦记着要帮忙家里生意。含光一阵欣赏,她笑嘻嘻道,“真好,韩阿姨没白疼你。这次你用劲考个奖学金,读大学不要钱,她更要高兴了。”
两人说说笑笑,倒也分散了含光的注意力,登机以后她眼罩一带也就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北京,学校已经包了车,直接把他们拉到国子监大学内设的小客栈里入住。——虽然条件不是非常好,但不是极有关系,也没办法如此安排。毕竟就住在校园里的话,复试也方便一些。
虽说人到了北京,但含光也不着急和亲友们联系,她打算考完试再去找杨老师他们。现在先是收摄心神,起码也看点英文小说,找一找感觉。——甚至于说为了专心备考,她连手机都刻意没开,倒也算是迫自己静下心来了。
为了给大家一点适应环境的时间,桂树一行人是提早了两天到的,入住招待所后正是下午,带队老师叮嘱一声别出校门,按时回来吃饭,也就不管他们了。——都是大孩子了,平时也是品行优良,考前肯定闹不出幺蛾子的。
读了半下午的书,大家都是有点累了,刘德瑜便邀含光一起出去,在校园里走走。含光其实看书也看不怎么进去,两个女孩子胳膊一挽,就跑出去散步了。
国子监大学毕竟是大秦第一学府,在世界上都极有名声,校园内部宽阔气派、景致典雅,含光这次来住的小客栈,距离考古系所在的大楼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她从未来过这个区域,倒是刘德瑜更熟悉些,便指点给含光看道,“那边都是数学系的大楼——这一栋是物理系的。这边是理科学院多,那边是经管学院……还有国文系也在那里面,我哥哥就在工商管理学院上学。”
“你哥哥不愿当官啊?”含光笑道,“我还以为会子承父业呢。”
“我爹还年轻啊。”刘德瑜倒是很坦诚,“还能再往上走走,按我们家财团的规模来说,这样的位置差不多也够了,要再往上那也是浪费。做生意要讲究规矩,不是说官位上去了就能如何的……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其实连我都不是很懂。”
她又道,“反正,现在一般财团继承人都不会出来做官的,养说客那就行了。你看连桂家的桂思燕哥哥都不读国文系去做官……我们都开玩笑,说国子监里最穷的就是国文系,最富的是书法系,别看两个系就在附近,一般学生都是不说话的。”
要靠当官来改变命运的,必定不是富家子弟,真正的财团后代主要以管理自己的产业为主,影响政局什么的自有别的手段。还有些连管理产业都不需要的,比如杨老师之流,就可以风花雪月习字作画,含光点了点头,笑道,“那这样说,桂思阳也可以不必上金融管理了,他蛮适合专心书法的。”
“阳阳和我一样,心大。”刘德瑜抿了抿嘴,“再说,他没上宗谱……哎呀,这些话和你也没法说,反正,他以后肯定拿不到多少遗产,想要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那就只能靠自己打拼了。——也挺可怜的。”
她上了分数线,家里肯定会让她念了,而且刘德瑜报考的是相对比较冷门的比较文学专业,她又准备得极为充足,过复试可能性不小,所以现在心情也是轻松愉快。说起桂思阳的语气有点居高临下的同情。
含光笑道,“那你呢,你爹是你们家几房啊?按你说法,应该不是长房了?不过你爹是副省长,你应该也能继承不少钱。”
“嗯,我们家是二房,不过长房没女儿,所以我们家女儿金贵。”刘德瑜现在也不大忌讳和含光说家事了,“而且我祖母疼我,已经把两支信托基金指定给我继承了,我不嫁人也还是能留在圈子里的。”
她想了想,又道,“就是我也不知道这个圈子到底有什么用,人人都看它这么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