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储和蒋冕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责怪朱厚照的心思都没有了:皇上肯联系他们,说明他到底还是顾全大局,不会作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杨慎虽然对于朱厚照再度食言而肥的事,非常的愤怒,但碍于上下有别,也不能发泄出来,一行数人连带广州知府,立刻是前往朱厚照所说的酒楼,虽然没有带兵,但也在各大出入口都安排了人守候,怕的就是朱厚照犯起神经病来,只是见个面说个话就又溜了。
“朱公子啊!”梁储才进酒楼就货真价实地哭了出来,“老朽找你好苦啊!”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旋便交头接耳,议论起这个朱公子,到底与眼前这装束华贵的老者是什么关系。
蒋冕和杨慎都是一脸的黑线,低声劝了梁储几句,杨慎更是居心不良地道,“梁老!您就不生气吗?这朱公子食言而肥,屡屡失约……您却还只是哭,若是朱公子见了,越发变本加厉,那该如何是好?”
“老夫是打定主意了,回头就致仕!”蒋冕也是满面的痛心疾首,“朱公子行事如此荒唐,老夫简直是拿他没办法了!”
致仕?说得好听,好容易混到了大学士的地位,谁舍得致仕啊!
几个人纷纷在心底鄙视蒋冕,梁储也渐渐地收了泪,几人上了二楼雅间,果然见到其中一
147、财帛动人心
间房门口站着姜勇,顿时都大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推门而入,梁储抢前几步,就要哭起来,却又一呆,望着屋内的第三个人发傻,杨慎进了屋,便奇道,“永淳驸马,你怎么在这里?”
是的,屋内的第三个人,便是永淳驸马宋嘉德!
他看上去成熟了一些,毕竟两年多的远航,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尽管宋嘉德依然是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但眼角眉梢带着的风霜,已经让他从天使般的少年,转变为了英俊的青年,此时他正坐在末座,举杯向朱厚照、乐琰敬酒,见到三人进来,便笑着起身招呼,“几位老先生好!杨状元,你好!”
宋嘉德是外国人,在大明没有什么根基,因此虽然是驸马,却没有什么架子,他的学识又丰富,众位翰林都很乐于和他结交,因此与杨慎也是很相熟的,但杨慎此时也顾不得和他叙旧,只是冲着宋嘉德点了点头,便一正脸色,严肃又愤怒地望向满面傻笑的朱厚照,喊道,“皇——朱公子!您!——”
“哎,杨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朱厚照一脸的惫懒无赖,竖起了一根指头啧啧地道,“我在南昌时说的,可都是‘今日后,我便和大帅分手’,‘今日后,我便不再叨扰杨先生’,可没有说过今日后我便回京的话是不是?”
“你——”杨慎气得一声发喊,就要挥拳上去殴打朱厚照,朱厚照嘻嘻哈哈地起身又躲又闪,两人如幼童般玩起了你追我跑,到底是房间内狭小,朱厚照眼看着就要被抓住时,到底他身手矫捷,一下就从杨慎腋下钻了过去,推门而出大笑着跑远了。
蒋冕与梁储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慎和朱厚照的出位行动,乐琰微笑道,“师兄弟嘛,杨师兄也是气急了,众位坐!”又满面歉意,“本来是应该把朱公子带回家的,不想他先斩后奏,硬是把我给强行带到了城外……我也不知道这东南西北到底怎么分辨,就……请老先生们不要责怪黛眉!”
蒋冕和梁储还能说什么?就算心底有怀疑,也都只好唯唯,“您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有您通风报信,我们也不知道朱公子的行踪!”
乐琰委屈地擦了擦眼眶,又诉说了些朱厚照在路上是如何不听劝的琐事,见戏已做足,便又请几位先生坐了,方才苦笑道,“若不是因为在广州找不到住的地方了,朱寿还不肯联系几位老大人……还是我和永淳驸马苦劝着,方才打发人报了信!”
原来宋嘉德昨日跟船靠岸,其实是想联系杨慎等人的,今早才出了门,便被早闻讯而来的姜勇请到了酒楼里与朱厚照相会,两人说上一会话,宋嘉德便劝了朱厚照联系杨慎,他当然是不会管朱厚照和朝廷的体面问题了,他上岸,主要是想和杨慎商量个章程
147、财帛动人心
出来,这些货物到底是怎么卖为好。
和商人们猜测的不同,当然有一部分上等西洋货,的确是准备入贡宫中,但份额也不会太多,余下随船载回来的货物,都是预备贩卖的,有香料、宝石、做工新巧的首饰、大件玻璃制品以及威尼斯新发明的镜子,慢慢的装了两船,又都是福船舰队的独门买卖——那些个随船队出发的商船们,大部分只到了印度就驻扎下了,有小部分跟到欧洲去的,也没有宋嘉德的路子,能置办上这么多这么好的货物。在回程时又沉没了几艘,因此来自欧洲的上等货,基本是被皇家给垄断了。
梁储和蒋冕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责怪朱厚照的心思都没有了:皇上肯联系他们,说明他到底还是顾全大局,不会作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杨慎虽然对于朱厚照再度食言而肥的事,非常的愤怒,但碍于上下有别,也不能发泄出来,一行数人连带广州知府,立刻是前往朱厚照所说的酒楼,虽然没有带兵,但也在各大出入口都安排了人守候,怕的就是朱厚照犯起神经病来,只是见个面说个话就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