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德不由沉思起来,这样一个组织,内部的结构必定是极为完整严密的,别看这位皇后身份高贵,但未经许可,恐怕也不能向外人透露她的身份。
她这样心急着想知道自己的来历,是有吸纳他入会的意思吗?
宋嘉德微微眯了眯眼,思索了片刻,便道,“实话说,我的身份的确比较尴尬,我是混血儿。我的母亲是瑞典女大公,父亲则是某国的君主。”
这样一来,他也算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女大公与君主的私生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宗教信仰的。不管他的信仰有多么薄弱。
乐琰为的就是骗出这句话,而她的心也渐渐地冷了下去:宋嘉德再有才华,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出生这么高贵的私生子,那是迟早要回到欧洲的,恐怕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回到欧洲时能够携带多一些的筹码。让他长久地留在大明,并不现实。
无论如何,既然他现在在大明,那么就要把他给大明带来的利益最大化。她把失望深深地埋藏了起来,以开玩笑的口吻轻松地道,“你的血统倒算的上高贵,也配得上永淳公主。”
“公主?”宋嘉德的瞳仁不由得一缩:像他这样的私生子,就算全欧洲都知道他的身份,在母亲为他搞到爵位之前,都不能算得上是贵族,要找到身份
124、船尾约会
相配的对象并不容易。大明开出来的条件,不能说是不诱人了,这可是正宗的金枝玉叶啊!
乐琰偏头凝视着宋嘉德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见他片刻后眼神便回复了清明,知道他是不会改变心意的,便叹息了声,抢在宋嘉德之前惘然道,“这国家与国家之间,竟是有许多的不同啊。分明都是一片星空下的子民,为什么却从来也没有来往,就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中一样。”
宋嘉德虽然不愿意留在大明,却是早有网罗乐琰的心思,只是乐琰身份尊贵,他不曾开得口而已,此时见是话缝,又自以为晓得了乐琰的隐私——像这样的宗教团体,与皇帝结姻是很正常的事,一方面提高了自己的政治地位,一方面,皇帝也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在欧洲,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很多皇后都是某个教派的虔诚信徒。而这婚姻中属于爱情的成分,无疑就少得多了。
“你想到欧罗巴看看吗?尊贵的公子。”他的笑容就好像天使般无辜纯善,“或许你不会失望的,尽管如今的欧罗巴与大明相比,依然是落在后头的小弟弟,但我能感到他积蓄了千年的力量——欧罗巴会追赶上来的。”
关于这一点,有谁比乐琰知道得更清楚?在这瞬间,她货真价实地感到了自己的动摇:如果能到国外走走看看,那该有多好?
“我的那点知识,到了欧罗巴可算不了什么了。”她避重就轻,扯开了另一个话题,“现在欧洲有名的科学家都有哪些,说来给我听听?”
“我也有好几年没在欧洲活动了。”宋嘉德露出了一丝伤感,说了几个人名,“我出欧洲的时候,他们正和教会闹矛盾,也不知道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们又沉默了,是啊,哪里都不是完美的,现在的欧洲虽然风气要比大明自由,但教会的阴影,还是在各国头上盘旋。乐琰微微一笑,淡淡道,“人么,都是故土难离的!”
宋嘉德犹自不死心,笑道,“公子也不必谦虚,以你的才华与眼光,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成绩的。只盼你别忘了我的话,将来有需要我的时候,只管说一声便是了。”
乐琰心中一动:这也不失为是一条后路。将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扬帆远行到欧洲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好,将来若真有那一日,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就行了。”她淡淡地应着,宋嘉德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忘不了。”
两人又站了一会,乐琰便问道,“你在欧洲是否有过情人?便是我自夸,永淳生得比我还强,温柔贞静,出身高贵,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呢。”
宋嘉德只是笑,低头望着大海,神色是一团难解的谜,乐琰偏头看着他,半晌,他才轻声道,“我曾有
她话说得很含糊,但宋嘉德已是(他自以为)明白了乐琰的意思。方才这一番含含糊糊半吐半露的对话,已是让他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副画卷:一个拥有庞大势力的隐秘的宗教团体,长期以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欧洲的动向,而乐琰便正是这个团体的信奉者之一,因此她才这样了解新大陆与欧罗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