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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 御井烹香 2537 字 9个月前

他这不挤还好,一挤可就捅了马蜂窝了,这些官员们一个个等级相仿佛,又都是展眼就要各奔东西的,除了本来就相识的不算,个个都不客气,被唐寅挤得唉声叹气,叫喊连天,都道,“老兄别急,一会儿自然到你进去!”

唐寅苦笑道,“劳驾让让,咱们是李首辅叫来问话的,进去迟了可要被问罪的。”说着,一边搡开了眼前的一条胳膊,那人望了他一眼,忽地阴阳怪气地叫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唐祭酒!失礼失礼,您可是娘娘跟前的红人,快请进!”说着,便夸张地跳了开去。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聚集了过来,都窃窃私语道,“这就是那娘娘祭酒?”

“托庇于妇人,嘿,真乃士林之耻!”

“亏他还是江南四大才子,吴县人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阵阵议论,一时间喧嚣尘上,唐寅面上发烧,低了头不发一语匆匆往前走,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或是原本就是有意安排,一夜之间,京城中都知道了他与杨廷和之所以能回京,乃是夏皇后在皇上跟前说项。这两人,也都决定了为皇后效力。这下,他可就成了士林中的众矢之的,这些士大夫们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倒不是说他们清高到不屑于阿附靠山,而是宦官与后宫女眷,天然便不是靠山

96、唐寅的忍

的人选,他们可以靠房师,靠外戚,甚至是靠同年,也不会靠后宫,靠宦官,靠商人。而在正德初年,不靠宦官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美丽的梦,就算不曾彻底依附刘瑾,这些士大夫们也或多或少都委屈自己对他低了头,这似乎已经是他们妥协的极限了,现在又多了个夏皇后?!岂不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原本应当安分于后宫的阉人与女眷,都要把手插到朝政中来了,他们这些读书人又能去哪里?

也因此,不论究竟是羡慕还是妒忌,或者只是单纯地鄙视,官员们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最厚道的那等人,对唐寅也报以冷眼,更有些年轻热血的,就带出了些难听的话。唐寅咽了咽口水,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压下一阵阵脸红,走到紧锁的小院门前,冲那守门的太监略带讨好地笑了笑,轻声道,“李首辅可还在里头?”

那守门的太监原本神色倨傲,见唐寅与他说话,忙把那狠狠下撇的唇角给硬生生扭曲成了一个笑,弯下腰道,“原来是祭酒!李首辅也在等着呢,不过是在里头书房里坐着喝茶罢了,皇上人还在娘娘屋里,要等张神医给娘娘把了脉才会出来。”

张神医并非御医,乃是英国公张家远房子弟,与夏皇后也是沾亲带故的,算来,是她祖父辈的老人,一向在河北一带行医,名声甚至达到了朝鲜、日本,偏生这几年都在陕西采药云游,英国公府几日前才把他从宝鸡接了回来,进献到宫中,唐寅身为乐琰的子弟兵,自然是知道此事的,当下点点头也不细问,退到一边静候。那起子等着见皇上的官员们,却是有些等不住了,听得皇上还不曾出来,都鼓噪起来,道,“皇上还要与首辅们议事呢,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唐寅微微冷笑,冷眼望着院中百态:圆滑的四处游走,见人就喊同年、同学;老实的离群索居,在墙角傻站;好事的掳着袖子红着脸,活像皇上是怎么他了似的;怕事的扎煞着手凑在一边,想劝又不敢劝;孤僻的冷眼旁观,面色不豫;随和的就背着手与身边人拉起了家常,这么多人里,竟是一个沉得住气等候的都没有。

那守门的太监带着丝不屑,又有些羡慕地环顾了院子一周,摇摇头尖着嗓子对唐寅道,“祭酒瞧瞧,闹得都不像话了,非得要里头出来人骂了,才能安静?也是一群贱骨头罢了。”唐寅微微一笑,道,“公公也辛苦了。”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也就无语,一时,那院子里的人忽然又都分开了,一位穿着圆领孔雀补服的中年人带着笑容长驱直入,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嗡嗡地问好声,人们都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那中年人四处点头,脚下却不停留,直走到院门边,方才冲唐寅点头笑道,“

96、唐寅的忍

唐祭酒,多时不见了,才从南京回来不久吧?”

唐寅含笑道,“张侍郎惦记了,可不是才从南京回来?多时不见,张侍郎仕途得意啊!”

那中年人就带着丝得意,捻须微笑不语,转向守门太监,挑了挑眉,那守门太监忙跪下磕了个头,起身才道,“皇上这时辰还在后院呢,侍郎可要进后头书房等着?”

他这不挤还好,一挤可就捅了马蜂窝了,这些官员们一个个等级相仿佛,又都是展眼就要各奔东西的,除了本来就相识的不算,个个都不客气,被唐寅挤得唉声叹气,叫喊连天,都道,“老兄别急,一会儿自然到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