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钱又不是我们两个花掉的,孝庙的丧事,把内库已是花得河干海落了,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地?这存心找碴啊!”乐琰气得捶了床栏一下,却不防用大了劲,痛呼了声,朱厚照忙起身笑道,“疼了吧?”说着,拿过她的小手,在自己手中一阵揉捏,又放到嘴边呵了几口气,一边道,“事儿要是能这么好办,那倒好了。麻烦就麻烦在连王岳那个老不死的,都站在内阁那边,说我不该无故动用盐引,我这是无故吗?难不成,我抄了他王岳的家去找银子?这帮子老家贼,想的就只有往自己家里搂好处,我才动了一点心思,就满口全是大道理,他妈的,当我不知道是吧,他们还不都是家财万贯?感情这穷的不是他们自己,话说得就响亮了?”
当时当阁相的,的确个个都是大地主,绝没有什么当到了首相,家里还一穷二白的事情,几千年来中国也不过就出了几个这样的完人而已。他们自己有钱,却恨不得皇家一穷二白,这实在是过分了,乐琰也道,“三相在前朝,也不至于这么跋扈吧,到了地下,他
75、吵出新意,吵出水平
们怎么去见孝庙啊?这样欺负你,真是过分了!”
朱厚照见小妻子气得满面通红,双颊鼓鼓的,好似颗红苹果,心中的气,却平了些,反过来劝道,“哪个皇帝不和内阁扯皮?我是皇帝,他们还能奈我何?倒是你,今儿怎么才进了那么点米粒?什么事闹得我的心肝这样不开心?——难道是你继母不识好歹,给你气受了?”说到后来,眉头却又皱紧了起来。
乐琰叹了口气,心道,“与其等他自己发现,倒不如主动坦白。”便爽爽快快地把事情原本说了出来,朱厚照的反应,与青红如出一辙,听了不但没什么不悦,反而笑道,“哦,这事,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说来,也是我小气,本来应该多给点田地的,现下岳父既然自己占了,那便就这么着吧。”见乐琰犹自皱眉,便又道,“你可自己掂量着,皇庄数目不多,要是再给他几个,咱们就不够使了。”
乐琰气得打了他几下,怒道,“人命关天啊!你怎么是这个态度!”
“我为你娘家着想,你反倒来怨我?”朱厚照深觉女人不可理喻,坐起身不可思议地怒视着乐琰,乐琰支支吾吾半晌,背转身气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生气!这可是一条人命那!怎么你、你们都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朱厚照甩了甩手,想要说什么,又气得想不到话来回,半晌才怒道,“懒得和你计较!”说着,甩门而去,乐琰扑到床上捶打着被褥,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自己苦笑道。
“为了这种事吵架,我也太大公无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在低潮着………………t t充满不确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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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就欺负你是皇帝,怎么着了吧
一整个下午,乐琰都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账册看了一半,心不在焉地就乱翻起来,时时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的风景。青红与芳华看在眼里,对视几眼,都知道她是在为什么心烦,却也都不敢劝的,还是芳华大胆些,见到了傍晚,朱厚照还不曾回来,便找了自己要好的小太监,让他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那小太监就回报道,“皇上下午召见了阁老们,现下,还在乾清宫未曾出来。”
他与芳华,就是在窗下对的话,乐琰正好站着看风景,如何听不到?知道朱厚照没有去玩乐,而是与阁老们在议事,她的心就定了下来。正好高艾两个女官,捧着一本新账册进来,笑道,“这是我们作得的总账,请娘娘过目。”乐琰便应了一声,拿过来专心翻看了起来,高艾两个女官整理出来的,乃是乐琰平时惯看的多栏式账本,一下就看出了点眉目,这内库一年的收入,大约在两百万两上下,支出却也惊人,到了年末,往往只剩五十万两,因为孝宗日常起居俭省,宫中人口也少,结余多年,也存了个三百多万两,丧事婚事后,便只余十多万两了。这还是宫中人口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过是两宫太后,与皇帝皇后,和两个未曾出嫁的公主,在弘治年间,再多个太子罢了。这些人每天支出的银子加在一起,就是小一千两,到了置装、出行时,银两还要翻番,夏日纳凉,冬日取暖,在在都是钱。乐琰是小家小户出身,自己当家过的人,看了一会,实在是心疼,啧啧连声道,“现在国力富强,还可以支撑得起,到了大灾年间,宫中是这个样子,民间,却都要易子而食了。”
“就是!钱又不是我们两个花掉的,孝庙的丧事,把内库已是花得河干海落了,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地?这存心找碴啊!”乐琰气得捶了床栏一下,却不防用大了劲,痛呼了声,朱厚照忙起身笑道,“疼了吧?”说着,拿过她的小手,在自己手中一阵揉捏,又放到嘴边呵了几口气,一边道,“事儿要是能这么好办,那倒好了。麻烦就麻烦在连王岳那个老不死的,都站在内阁那边,说我不该无故动用盐引,我这是无故吗?难不成,我抄了他王岳的家去找银子?这帮子老家贼,想的就只有往自己家里搂好处,我才动了一点心思,就满口全是大道理,他妈的,当我不知道是吧,他们还不都是家财万贯?感情这穷的不是他们自己,话说得就响亮了?”